那子可別真的受了重傷吧……
她思量片刻,還是難以釋懷,毅然走到屋前,正欲叩門,門卻恰好被拉開了。懸在半空的手,就顯得頗為尷尬。
沈雖白怔楞地望著她:“……你回來了。”
於是她也借坡下驢,順著接了下去:“嗯,事辦完了。”
看似順理成章,實則不知所謂的話,令本就半尷不尬的氣氛更為難以啟齒了。
看著他虛扶著門框的手,顧如許清了清嗓子:“我聽你……腿受傷了。”
“嗯。”他老實地點點頭,“你給我的那幾本書,我看過了……”
他似乎有些窘迫,耳根剎那間便紅得發燙。
顧如許嚥了咽口水,艱難地問:“然後呢?你不會都看完了吧?”
“不曾看完。”他搖搖頭,“我和我爹一起翻閱時,我娘突然進來了,讓我二人頂著花盆在院子裡跪了三個時辰……”
她懸在嗓子眼兒裡的那口氣,還沒因他前半句而順暢地喘出來,便又因他風輕雲淡的後半句,一下嗆了回去。
頂著花盆跪搓板兒。
她看了看窗臺上那盆碗口粗的海棠,估摸著也就三四斤吧。
“不是那盆。”沈雖白皺了皺眉,在她疑惑的注視下,道,“……你可還記得前院景門旁,那兩盆四十斤的鐵樹?”
顧如許:“……”
終於知道你的腿為何會成這樣了。
“其實已經好些了,我娘消了氣,便讓起身了,不礙事。”他平靜道。
他依舊著白衣,披玄袍,施施然如畫中人,只是這笑讓顧如許愈發心虛起來。
畢竟是她一時疏忽,才害得他被親孃誤會,如今他這一瘸一拐的,她也覺得過意不去。
她摸了摸臉上的面具,猶豫再三,道:“坐下,我瞧瞧傷成什麼樣了。”
沈雖白怔了怔。
“杵著作甚,坐下啊。”她指了指門前竹階。
“……哦。”他邁出門檻,有些緩慢地走到階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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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風漣少有人來,每日亦有掃撒過,竹階沁涼,林間風自來,倒是消暑清心。
顧如許在他身旁坐下:“褲子撩起來。”
“啊?……”他這回臉也跟著紅了起來,“這……還是不必了。”
顧如許一臉狐疑:“我只是想給你瞧瞧傷口,你想什麼呢?讓你撩起褲腿,又不是讓你脫。”
沈雖白遲疑半響,緩緩地將褲管撩至膝蓋。
就見膝頭上一片淤青,周圍還紅腫著。
“這疆不礙事’了?”她擰著眉瞥了他一眼。
這傻子莫不是對“不礙事”這個詞有什麼誤解啊。
沈雖白別開臉:“其實不走動的話,並不疼……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