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城南。
季望舒倚在欄杆邊,俯瞰著漸漸歸於寂靜的街頭巷尾,眉頭緊鎖。
“怎麼?”孟思涼走到她身後。
她搖搖頭:“師父,我總覺得心神不寧。”
“為何?”
“不上來……”她嘆了口氣,“眼皮一直在跳。”
“轉過來,我瞧瞧。”他將她拉到跟前,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
靜水逐波,倒映著燈火闌珊。
比起他剛剛撿她回萱谷時,漂亮了太多。
畢竟不是從前,如今捱得近了,竟會覺得呼吸都扼在了嗓子眼兒裡。
“咳嗯。”季望舒乾咳一聲,移開視線。
孟思涼鬆開了她的手腕,道:“無妨,只是近日奔波有些累了,不要多想。你們這些姑娘家家的,眼皮一跳就覺得沒好事,回去好好睡一覺便好。”
“多謝師父了。”她莞爾,“只是這幾日教主還未離開長生殿,我放心不下,又怎能安然睡去?”
“教主也是胡鬧。”他嘆息道,“長生殿是什麼地方,竟還親自涉險走一趟,著實不懂教主的用意。”
“教主這麼做必定有自己的考量,我等自當從命。師父並未入紅影教,倒是不必與我們在慈著,您怎麼也來黎州了呢?”
孟思涼哼了一聲:“我雖不是教中弟子,但顧教主這些年敬我如上賓,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心裡過意不去。況且江湖上刀劍無眼,慣會使毒者不計其數,你們若是著晾兒,我還能幫得上忙。”
“可是,蘭公子也來了啊。”她皺了皺眉,“以蘭公子的醫術,尋常的毒根本不值一提,衛岑與我也可在旁保護,黎州城外數百弟子也都埋伏好了……哎喲!師父您為何突然打我?”
她不解地捂著腦門。
孟思涼臉色不大好看,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就知道惦記你的教主!”
罷,扭頭就走。
“教主當年救下我和哥哥性命,此恩重如山,我自然掛念教主安危嘛……”她想不通他為何突然就不高興了,實在有些委屈。
師父的脾氣這幾年越來越怪了。
且孟思涼憋著一股子無名火打算回屋,阿舒得不錯,他又不是紅影教的弟子,自然不必守什麼規矩。
可即便身為教中弟子,也不能每時每刻把教主揣在心上吧。
心那麼點地兒,總得,總得勻出一點角落裝別的吧……
這麼想著想著,拐個彎兒就撞上了衛岑。
衛岑瞧著纖細,猛一撞上去,跟磕一堵牆上似的,他一時不查,險些一個趔趄又撞上後頭的柱子。
“孟先生!”衛岑眼明手快扶了他一把,“您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孟思涼晃了晃腦袋:“無妨……”
定神打量著一臉耿直的衛大護法,他心裡權衡了一番。
“孟,孟先生,在下有何不妥嗎?”衛岑被他盯得久了,心頭一陣發毛。
他遲疑片刻,問他:“衛護法,孟某有一事請教,還請不吝答覆。”
“孟先生客氣了,有什麼事您儘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