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徐子陵謝過文搏,將手套直接戴上,長刀依舊佩在腰間,心懷期待的尋著自己的車駕等待出發去了。
至此,一切辭別宣告結束,近百人的西行隊伍終於出發,在近千年前的古道上迤邐而行開赴西域,一時間送行之人與出行之人又無不生出幾分悲愴之情。
雖有成熟的商道可行,但是沿途多有賊寇敵患,更致命的還是殘酷的自然環境,哪怕在後世這條路都不乏困在沙漠戈壁中的枉死幽魂,如何不讓他們為之涕零。
文搏卻覺得心胸為之開闊,魔種也因為促成此次大事為之季動。當文搏逼死了空之後佛門已經無法構成太大威脅,雖然四大聖僧中依然有人不願屈居文搏之下,還想攪亂西行之事,然而大勢之下他們也不能肆意妄為。
這等情況文搏環顧天下彷彿已經沒了敵手,晉入成魔之境後三大宗師也不在話下。彷彿有一道聲音在文搏心中催促,讓他加快步伐解決這亂世,不要拘泥於作為一個背後勢力推動時代發展,而是直接下場席捲天下。
這種如有魔力的聲音正是文搏躁動的內心,他雖信念一直以來都分外堅定,但是這次的經歷非同尋常。當文搏處於大唐雙龍傳這個世界中個人的偉力已經足以左右一個時代,文搏不可能永遠待在這個世界裡,他早晚會離開,去尋求長生或者超脫,所以他想借助魔門傳承來維持自己的理念不會在百年後腐朽墮落。
因為武學需要貫徹理念,文搏希望將自己的理念融入到新開創的武學之中讓後人學習後不會忘記本心。
可是道心種魔給了文搏不同的選擇,他意識到這門奇功已經是走進了修仙的範疇,只要他繼續提升下去,和向雨田一樣長生根本不是問題,就算永生永世待在這裡好像都無所顧忌。
這樣他或許就能千秋萬代的作為皇帝統治,他相信在自己的控制下整個世界都能變得如他理想中一樣迅速發展。而與之相伴的是文搏再也不受拘束,可以放縱自己一切慾念,這種季動有如魔咒在他心頭盤桓。
然而石之軒坐於馬車之中,感受到這般氛圍開始誦讀《愣加經》,聲音逐漸宏大,蓋過垂淚嗚咽之聲,越來越多的僧眾有感而發,紛紛跟從誦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南海濱愣加山頂……”
熟悉的佛經在文搏耳邊響起,並沒能讓他感同身受讚歎佛法高深,而是想起石之軒的一生。從少年得志到中年喪妻晚年頓悟,石之軒的一輩子經歷勝過常人千萬,或許還會有更多的故事繼續發生。
可是文搏意識到如果石之軒做不到破碎虛空,他終究就侷限在這個世界裡,這對石之軒而言或許是一個非常圓滿的結局。但是文搏不同,他有多個世界的經歷過往,他的那些親朋故舊與崢嶸歲月清晰地刻印在文搏腦海中。
他渴望追求更強大的能力,見識更廣闊的世界。
換句話說,文搏是個閒不下來的人。
因此他驀地收斂心神,意識到自己已經受到魔種影響,忽然明悟修煉的功法為何叫做《道心種魔》。雖在立魔之境就化去功力解除了道家功法影響。可是從始至終培養魔種都不是為了讓它佔據主導,而是讓魔種成為“元神”以此完成絕世奇功的奠基。
文搏明悟了,道心一直都在,修煉者不能讓自己成為魔種的俘虜,行事無所顧忌任由魔心催動。所謂道心,換種時髦的話就是“錨”,可以是親情愛情友情,也可以是理念抱負,從始至終《道心種魔》隱藏其中未能明說的都是在告訴修煉者不要忘卻了自己的為什麼來修煉這門奇功。
文搏猜測可能這就是自古以來只有向雨田修煉成功的原因,因為向雨田心懷蒼生又意趣縹緲,根本沒什麼太大的慾望爭權奪利,就算沒有“道心”都很難受到魔種影響。
到了後來向雨田百年人生見識了無數王朝興衰,早已看破紅塵,功力日深同時窺破了《道心種魔》的真諦,也就是說他找到了自己的“錨”或“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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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文搏忽然整個人沉寂了下去,從一個月前晉入的“成魔”之境瞬間退了出來,就像一個質樸剛毅的年輕人一樣毫不起眼的站在道旁,若非他身形出眾大家甚至都會下意識的忽略他的存在。
“成魔,原來不止是催魔成功,還是對心境的考驗,度不過,就真成魔了……”文搏輕嘆一聲,回望古道上車轔轔、馬蕭蕭,在石之軒的帶領下眾僧唸誦佛經令周圍行人商客為之側目,一時間悲涼之情盡去,倒有一番別開生面之感。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文搏剛才經歷了何等掙扎,心境又經歷了什麼樣的考驗,石之軒只是在心中感慨萬分,他經略西域也曾相距長安數千裡之遙,可是這次預估里程少說都有三萬裡,相比他當年最遠的路途竟有十倍之多。這令石之軒都難免躊躇,只是他何等堅毅,迅速調整心態,繼續誦讀佛經讓自己沉浸在無邊佛法之中,卻忽聽有人長嘯聲震四野。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大德禪師曾兩分突厥安邦定國早就建得流芳百世的偉業,今次放心去吧!”
石之軒忍不住哈哈大笑,再不復禪師那般慈眉善目的蒼老之感,整個人彷彿恢復活力,仰天長笑道:“不錯,謝施主點化。知我罪我,其惟春秋!石某人之功業自有蒼生評說,從今往後正該大德之名弘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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