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需自報家門,沒人會將他認錯,文搏一眼望向氣勢洶洶直撲而來的那人,馬上就明白任少名為何外號“青蛟”。
首先就是他在額上紋了一條張牙舞爪、約半個巴掌大的青龍,而他整個人的形貌氣質也正如其名。
任少名的面板閃亮著一種獨特的古銅色,整個人就像鐵鑄似的,身材高大,只比文搏矮了快一個頭,身著黑色勁裝披一件白色外袍,強烈的對比色讓任少名格外威武。
而且任少名那密佈麻點的臉上眼窩深陷,眉骨突出,眉毛像兩撇濃墨,窄長的眼睛射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殘酷和仇恨電芒,當真像一條兇殘的青蛟想隨時擇人而噬。
除了樣貌特異,任少名的武器也極為不凡,他比常人粗壯的大手分垂兩邊,各提著一個頭顱般大小、沉重精鋼打造的流星錘。
文搏馳騁沙場多年,自然知道錘棍之將不可力敵的說法。能使得動這般沉重武器的無不是神力驚人之輩。
但那好歹是戰場武藝,錘棍等重兵器就算技藝粗疏憑著本身質量也極為致命,任少名不僅如此還是個武林高手,意味著他在雙錘上造詣深厚,絕不像尋常將領那般以力服人。
何況那還是一對流星錘,剛中帶柔,不問可知,這對兵器施展起來定然威勢驚人了。
文搏自是不懼,面對疾衝而來的任少名,他挺槍一掃,在身前抖落一片虛影,烏金色槍鋒在真氣催發下散發寒芒,隨著文搏一聲冷哼,直落而下。
“來得好!”
文搏聲未至人先到,像是天空墜落的流星,壓根不等同伴相助率先發難。
巨大的氣浪掀起,離得近的行人幾乎是人仰馬翻,接著恐怖的聲音爆鳴,金鐵交擊聲帶來的巨響讓他們雙耳欲聾。
直到此時,驚詫之下的宋玉致才發現文搏和任少名根本沒打什麼招呼,也不見氣機交鋒,兩人竟是默契的在第一時間選擇了硬碰硬的一擊。
“好大的力氣。”
接著兩人更加默契的一退四五步,腳下青石地磚盡數崩裂,任少名這才開口,聲音悠然,看上去毫髮無損,就是手中兩支流星錘微微震顫,以他的功力而言,這就是有些失措了。
“不差。”
文搏也有幾分詫異,他跟任少名第一時間都沒有選擇比拼武技或是較量內力,而是以純粹的體魄悍然拼殺,這壓根就不是武林高手的路數,而是沙場大將習慣的先聲奪人。
任少名成名多年,向來殘暴又自信,無數高手跟他交手之際真氣護體都毫無作用就被兩枚流星錘轟殺。因此他這樣出手並非狂妄,乃是極度自負的表現。
可任少名知道這次還是略有不同,他一開始就將真氣灌注流星錘試圖一擊殺死這個侮辱他的小輩。
不料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文搏針鋒相對的跟他硬撼一招,兩人皆是肺腑震動連退數步。兩人看似平分秋色,任少名卻知道自己真氣都沒來得及灌入兵器就被對方憑藉力量打了回來,雙方接觸時間太短了。
不過就算是力量的比拼任少名也不認為自己會輸,因為文搏可是挺槍突刺,而他輪轉流星錘的力道能發揮自己數倍實力。
可惜結果十分明瞭,任少名知道這是低估了對手的絕對力量,以至於連比拼內力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震得暴退。
情知對面和尚棘手,任少名不敢再怠慢,冷哼一聲說道:“若再讓你成長兩年,只怕是個可怕的對手,不過,沒有這個機會了!”
話音落下,任少名往前跨出。
當他踏出第一步時,四周的氣氛立時變得肅殺沉重,隨著他跨出第二步,一股龐大無匹的凜例氣勢,朝文搏逼迫而來,若換了一般庸手,早便戰慄畏懼,棄械敗走了。
文搏卻八風不動,佇立於原地,手中虎牙斜斜指向上方,渾身氣勢完全收斂,像是暴風雨中的一塊礁石。
兩人對峙間,在一旁觀戰的眾人才切身體會到這名震南方的黑道霸主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