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嬴無翳在鎖河山血戰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依然精力充沛,如今不到半夜的廝殺已經讓他感到疲憊。
“喀!”
木頭哀鳴聲響起,謝玄心頭一跳,坐在馬上努力張望著聯軍陣型後面的床弩。
“差太遠了,沒打中……”很快他嘆息一聲,可是又瞪圓了雙目,“怎麼打中木城樓了?”
那是下唐軍掩護山陣側翼的巨型木盾堆疊組成的城樓,那是連嬴無翳都沒想過攻擊的天塹,這種用機括固定在地裡高達近三米的呆滯死物成型後就像真正的鐵壁,騎兵的衝鋒根本不足以撼動分毫。
澀梅谷一戰的時候他的部屬與息衍交過手,深知這些木城樓何等堅固,寧願選擇直衝山陣也不要試圖攻擊木城樓。
可是很快謝玄就發現不對,弩失和石塊不是落歪了,而是蘇元朗故意如此。
接連不斷的投射物覆蓋在木城樓之上,令人牙酸的“喀啦”聲不絕於耳。
“轟!”在所有人側目的眼神中,一處木城樓轟然倒塌,露出了後頭碎裂的機括和噴血倒飛而去的步卒。
“好運氣!”塔樓下,息轅不敢相信,嬴無翳身處絕境居然找到了唯一的生機。弩失連續的攻擊打壞了木城樓的機括,讓密不透風的封鎖瞬間出現了破綻。
“不是,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他的叔叔息衍凝視著這一幕,突然有些後悔當日讓文搏入營——他低估了那位文韜武略的天驅武士,文搏對機關也有所瞭解,看穿了木城樓的破綻。
那就是為了迅速組裝起來的木城樓使用了複雜的機括,這東西越是精密越容易破壞。
蘇元朗運氣也很好,在粗疏的操作下終於蒙中了一發落石打破木城樓的薄弱處。或許不是運氣,從一開始蘇元朗就集中了守城器械搬到一面牆上,盡力瞄準同一個大致方位,用不斷地射擊覆蓋那處木城樓,最終摧垮了聯軍的防線。
息轅聽了之後半懂不懂,又問道,“那如果對著山陣攻擊不能破陣嗎?”
“山陣太厚實了,六千人,人人裝備五十斤的鎧甲,捱上一發撐死死一兩個,十具床弩五六架小投石機射一個時辰能殺一千人嗎?”息衍搖搖頭,不再拘泥眼前的局勢,他知道大勢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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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息衍所預料的,嬴無翳怎會放過這樣的戰機?
火光之中一匹炭火色的駿馬高高跳起,就像是火中生出的怪獸,落在了木城樓那處破損的缺口。
下唐軍士已經盡力補救,用厚實的巨盾試圖堵截缺口,可是那匹炭火馬落在龜殼一樣的巨盾上,四蹄帶上千斤巨力,瞬間讓舉著盾牌的軍士無法負荷這樣的重壓倒下,在巨盾下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響。
隨後炭火馬踩著崩潰的缺口衝進了木城樓中,霸烈的刀光捲起狂風驟雨,馬背上的男人揮舞著巨大的斬馬刀在身側橫掃,木城樓瞬間分崩離析。
跟隨在炭火馬後的雷騎和赤旅呼吼著湧進了這個缺口,用戰刀在驚恐的下唐戰士們身上砍殺,這些如狼似虎的狂徒即使鏖戰過半夜筋疲力盡了也不是下唐計程車兵所能抗拒的。
雙方搏殺間過面一刀,下唐戰士也揮刀,但是慢了一步對方的蠻刀已經切開了他們的喉嚨,或者他們舉起盾牌,盾牌便被馬蹄沉重的力量踢開,雷騎從天而降的一刀依舊噼碎了下唐軍士們的頭顱。
就在旁邊的山陣槍甲卻做不出任何幫助,山陣依靠密集的陣型禦敵,也不是能隨意機動的兵種,一旦鬆動嬴無翳立刻就會揮兵反擊,到時候聯軍真的全盤皆輸。
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支血色衣甲的軍隊的推進,像是越州南部森林裡火紅色的巨蟻群,它們所到的地方,瞬間就被死亡的紅色覆蓋。
僅僅是轉眼的功夫,木城樓後的下唐軍士便淹沒在了紅色潮流當中,赤旅戰士們踩著他們的屍體潮水般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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