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無翳仰天大笑,“亂世將至,還想逆勢而動者,確實是傻瓜啊。不過我這樣敢冒天下大不韙,掀起亂世之人,難道就不是傻瓜嗎?所謂天下大局,本就是幾個傻瓜執掌風雲罷了。”
嬴無翳哪怕知道以後沒能問鼎天下,也絲毫不因此頹喪,反而更是生出了抗爭之心,他這樣的人生來就是不服天命的。
謝玄聽完此言內心激盪,為之拜服。
文搏並未言語,心中卻贊同嬴無翳的說法,這幫人的心思在庸碌之輩看來哪個不是傻瓜呢?就說文搏自己,孑然一身卻為了心中意氣,做過多少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事情了,或許在別人看來,也是個傻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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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偉浩瀚的接天之城佇立在兩山之間,鎮守關隘扼控南北,大軍從中州往宛越二州必須途徑此地,這就是天下第一雄關,殤陽關。
以前殤陽關叫做陽關,在賁末胤初,開國皇帝白胤強攻陽關,伏屍十萬破關,為了紀念死去的手下,添了一個殤字,自此稱殤陽關。
經過多年建設,殤陽關城牆高九丈六尺,寬一丈四尺,裡外雙層,兩層城牆之間的甕城備有機關絞殺來敵。城門共有十座,北四南六,東西兩面接著大山。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無愧於“帝都鎖鑰”的稱號。
殤陽關外,一襲白衣的男人獨駐高樓長風滿袖,遠遠看去,像是一隻展翅白鷹。
“青青建河水,皎皎故人心。”他的身後傳來長吟,一個墨甲長劍的將軍騎馬而來,吞吐著煙霧好不愜意,只是他說的話就讓人難以接受,“一別七年,白毅你還是風流倜儻,難怪聽說帝都貴婦都私藏了你的畫像以慰寂寥。”
白衣男人就是東陸四大名將之首,有“軍王”之譽的白毅。
“老了,倒是你一如往昔。”
白毅回過頭來,當年漆黑如墨的髮絲如今已經白了一小半,臉上還留有年輕時候的俊秀之氣,但是眼角間的皺紋卻是明明白白的有如刀刻。
“嘖。”墨甲長劍的正是下唐國三軍統帥息衍,他與文搏分別後於第二天到達殤陽關前,正好前來拜會老友白毅。
只見息衍輕嘆一聲,下了馬用煙桿敲敲欄杆抖落菸灰,默默地站到白毅身邊眺望著遠處的高城。
對面城牆頂的箭樓上,繡著雷烈之花的赤色旗幟迎風招展,有如一團火焰。
毫無疑問,嬴無翳先他們一步回到殤陽關,一路無人能擋。
“聽說你遇著嬴無翳,還跟他交手了?”白毅不談風月不訴舊情,開門見山說到軍情。
息衍無奈,只得回到:“交個屁的手,擋了他雷騎的路差點被衝死,還好碰到天驅老朋友仗義,逼退了威武王。”
白毅劍眉一挑,這是他不曾探聽的訊息,也不在乎息衍口中僭越的稱呼,問到:“可是天武者親臨?”
“瞧瞧你說的什麼話?咱天驅人才輩出,怎麼還得靠著翼老爺子親自出馬?你也別問,你要是天驅的絕光宗主我肯定告訴你是誰,現在我就只能透露一下,是執掌虎牙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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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白毅和息衍都是天驅武士,可後來白毅放棄了繼承天驅指環,據不知名的下唐國息某傳出的小道訊息,白毅是為情所困,跟一個身份不方便公之於眾的楚衛女國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因此如今白毅並非天驅宗主,息衍理所當然的耍了個花招。
當然主要原因是他也摸不清文搏來路和目的,一個來自後世的人本就聳人聽聞,要是讓白毅知道對方身份,只怕立刻下令追殺。所以息衍隱去了此事,故意誤導白毅——畢竟息衍的屁股是坐在天驅這邊,跟白毅這種皇室支脈的立場截然相反。
白毅聽罷也有些無奈,於是將話題重新轉回戰事,望向前方巍峨的殤陽關說道:“剛剛出雲騎軍傳來訊息,古月衣被俘。”
“咳咳!”勐抽菸斗的息衍差點兒沒被嗆死,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白毅,難怪這傢伙愁眉不展,不過現在憂愁也沒有消失,而是轉移到了息衍臉上,“完蛋了,出雲騎軍也撞上威武王?不對,難道是雷騎回程踏的是晉北營地,古月衣名聲在外,竟被生擒,真是……”
“不是,嬴無翳還是從淳國軍營回去,古月衣前去救援失陷了,出雲騎軍損失不大,也就不到一千。”白毅澹然開口,絲毫不見之前憂愁。
話說到一半,息衍喜上眉梢,出雲騎軍全軍盡墨和只是少了個將領相比截然不同,“我說呢,那你這位三軍統帥不是名正言順吞併出雲騎軍?這下嬴無翳該吃癟了。”
白毅瞥了一眼息衍的憊懶模樣,這位平日裡以儒雅曠達面目示人的老友也只有在他面前才原形畢露,白毅同樣如此,微笑著調侃,“我是那樣的人嗎?”
“如果你是我這樣直率純真的老山賊那肯定不會這麼做,但是你這讀書人……還真會。”息衍點點頭,全然忘記了他跟白毅可是一起在天啟讀的書,後來拜的同一個師門,他用煙桿比劃著形勢。
“六國聯軍近十萬人,光是殤陽關下就有八萬,其餘的在北面的華燁手裡。這麼多人調令不明真打起來能發揮一半實力就算是名帥,可如果讓你得了幾千出雲騎射,我再全力配合,這三家就有四五萬恪守命令的好男兒,足以跟嬴無翳的雷騎赤旅掰掰腕子了。”
“沒那麼好掰,野戰能打,可現在是攻城,殤陽關之險峻十倍兵力都不敢說穩勝。”白毅說起軍事重新回到嚴肅神情。
“必然野戰,嬴無翳一定會突圍,因為他的老巢離國生變了。”息衍道出兩人心中默契,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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