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時機,果斷的出刀,牟中流喜悅的神色都沒來得及變化,就眼睜睜看著陰離貞騰空而起,躲過了商博良的決然一擊。
空揮一刀帶來的反震讓商博良瞬間脫力,半跪在地難以置信。
可是他們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實,陰離貞再次逃離了必死的殺局,從容躍上了天空。
一切,都因為那兩把翠侯。
陰離貞握住了翠侯,堅韌的細線在樑柱上繞了個彎落下,當陰離貞收回絲線之時兩把刀就像是升降梯,拉著他騰空而起,躲開了商博良最強的一刀。
“哈哈哈,就憑你們也想傷到我?”陰離貞臉上故意做出的絕望神色斂去,此刻盡是小人得志的嘲弄,“牟將軍,戰陣之上或許我不如你,可是這刺客的本領,不是一個蘇絕黎就能教會你的。我看不妨罷手言和,就如之前所說,請將軍趕緊派人抵抗交人吧,他們這會兒只怕是快要殺上來了。”
牟中流強自按捺住心頭怒火,他也被陰離貞這一手巧妙的控刀技巧騙過,蘇絕黎不是沒跟他演示過翠侯這種兵刃的使用方式,無非是利用絲線像是放風箏一樣在退卻的過程中操控利刃殺人,可是像陰離貞這樣想象力與技巧結合到如此高明地步,將兩把玉刀玩到花樣百出確實未曾聽聞。
局勢也正如陰離貞所言,外頭傳來的廝殺聲愈發劇烈,交人的攻勢已經快要突破了水兵們的防線,而天羅的刺客正在窺伺著想要衝上影流號直接逃跑。
再看神宮之內,蘇絕黎被文搏重傷生死不知,商博良力竭,崔牧之和鄭三炮戰陣上殺人是一把好手,面對天羅刺客精細的殺人技那就是自尋死路。
保持著戰鬥力的文搏和牟中流,想要自保肯定無虞,但是短時間內只怕很難拿下陰離貞。
因此牟中流決定忍辱負重,先儲存實力再談其他。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之後開口,“陰島主,你說的不錯,再多的恩怨也得先保住性命,不過我手下兵馬著實不夠用,既然你的刺客不準備盡數帶走,不如讓他們為水兵壓陣,對付那些難纏的交人如何?”
這是牟中流給出的條件,他們無法奈何彼此,那就只有合作。
陰離貞略一沉思,很快做出決斷,“好,為表誠意,我派出五十名天羅山堂的精銳為將軍掠陣,你我就此休戰。”
陰離貞也是不得不答應,牟中流殺不了他,看似他佔據上風,可是陰離貞也失去了一網打盡眼前之人的最好時機。兩人如果繼續鬥下去沒有擋住交人,那瀛縣的一切都要完蛋,所以他們握手言和也是應有之義。
於是陰離貞吹出怪異的鳥鳴之聲,外頭很快傳來類似的回應。牟中流則是朝崔牧之和鄭三炮點頭,這兩人一個是行軍參謀經常代替牟中流主持事物,一個是弩炮班班長有著充足火力,他們過去之後組織起水兵想必不會有失。
就在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崔牧之和鄭三炮剛剛踏出神殿之際,一聲頗為玩味的聲音響起。
“兩位倒是好雅興,可是問過我了嗎?”文搏將鐵劍收入槍桿,提槍一指,鎏金虎牙直指陰離貞,高大的身軀殺氣凜然,“陰島主,我該稱讚你能屈能伸,還是說你本就是個見風使舵的無用廢物,這天底下的事情,哪能都順你的意?”
牟中流心頭一驚,他不明白文搏為何在此時發難,即使文搏話裡連他都罵了進去,也顧不得那麼多,連忙出言勸阻。
“文先生,此時動手勝負難料,而交人威脅逼近,咱們必須保住影流號再說!”
陰離貞憤恨無比,對於文搏這個搶他女人還對他出言不遜的傢伙早有殺意,這會兒露出陰冷神色,問道:“文先生自然是百折不撓的人物,不過你可曾注意到左側腰肋下一寸隱隱作痛?就算你再好的體魄,動手之後也應該有所察覺吧?”
本來都筋疲力盡到說不出話的商博良頓時臉露震驚,難道文搏中了毒?可是他們吃喝都是一樣的,豈有文搏中招他們沒事的道理?
而文搏聽見陰離貞的話同樣臉色一變,悄悄改變姿態試探性的觸碰一下左側腹部,頓時眉頭一皺。
“文先生不必硬撐,黑甜香本身是無毒的助情藥物,下在酒水之中無色無味,喝下去後只會讓你興致高漲覺得自己今夜很是勇勐。”陰離貞懸在空中,已經重新佈置好絲線讓自己有了容身之地,陰惻惻的說道:“然而黑甜香和另一種助情藥物混合在一起就是劇毒,沒有劇烈運動時不會發作,一旦你發力出汗,定然不可挽回!”
此言一出,其他人趕忙按壓自己左腹,卻沒發現痛楚,就是鄭三炮有些心虛,都囔道:“崔參謀,我這裡也很疼啊!”
“廢話!你不是說昨夜一宿沒睡嗎?腎疼很合理。”崔牧之嘴上沒停,心裡也是焦急萬分,文搏可是他們這邊重要戰力,怎麼就會被悄無聲息的下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