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搏的腳步和槍尖形成了一個又一個輕輕波動的圓圈,那是不斷調整姿態形成的錯覺。所謂兵器的攻擊範圍大抵是一個籠罩身前的圓,讓自己的圓侵入擾亂對方的圓,使得對手的圓碰不到自己,就能輕易地將敵人拉進自己的節奏。
通常刺客並不畏懼武士,雖然武士的刀劍揮舞如雷霆般斬擊,但是刺客們並不看重戰場上的名譽和尊嚴,在武士的刀劍落下來之前,他們往往已經從容撤退。
不過即使到了不可避免的交手時,刺客們也佔據上風,他們百般的殺人技藝施展起來,足以讓猝不及防的武士飲恨當場。
就如同龍麝發出的短刃,它是範圍遠勝長槍而且能在空中盤旋的奇門兵器,戰陣上殺敵的武藝面對刺客的技巧根本不堪一擊。
如果是尋常兵器施展起來身前有一個圓,那麼刺客的短刃就是一條無往不利的直線,輕易地突破對方的圓直抵圓心。
可是文搏就是不講道理的用他那堅不可摧的“圓”在和龍麝武器接觸的瞬間就破去了她的“線”。
隨著文搏三兩步衝到跟前,龍麝竟然連動彈的勇氣都沒有了,她只是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無比寧靜,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可是刺客的本能讓她做出了反應。
又是四柄短刃從死角中射出,這一次它們來的比之前任何一柄都快,瞬息間追上了文搏。因為力道極大,它們走的路線詭異凌厲,一邊飛行一邊翻滾。
緊接著又是四柄!
這時候空中的短刃數量驟然增加到十柄,龍麝腰間皮帶上的利刃已經盡數激發,試圖以靈敏的弧線破去文搏的槍身打造的“圓”,從四面八方殺向了文搏。
時間在一瞬間停頓,槍、手、心的位置處於一條線上,文搏只要輕輕一遞就能殺死龍麝,手中大槍微微抖動劃出一道完美的槍圍,形成的圓將龍麝發出的弧線全部籠罩。
叮鈴鈴的脆響不絕於耳,龍麝爭取到了片刻的安寧,身子站的筆直,她身上只有一套緊貼肌膚的金屬甲胃,表面流動著柔和的鐵光。
這大概是世上最輕柔的甲胃,用不同的金屬細絲混合紡織成布,再用金屬絲縫合起來。這樣的甲胃無法裁剪,在造出來的一刻就固定了大小,所以要求穿著此甲的刺客身材不能有絲毫變形,同樣帶來的也是絕無僅有的防禦力。
可誰都明白不過,這樣的甲胃不可能敵得過文搏手裡那把詭異的大槍,哪怕是人形的鐵塊擺在文搏面前,都會被他無往不利的槍尖洞穿。
龍麝手中只剩下一把修長如月的利刃夾在指縫,這把刀她很久沒用過了,上一次使用,正是用這柄刀刺入了懷抱著她的蘇絕黎。
龍麝是一名交人,也是陰離貞最滿意的作品,她創造出來就是為了誘惑當時要來接替陰離貞的黑衣午作蘇絕黎,哄騙著蘇絕黎和自己聯手鏟除了當時來到瀛縣的天羅長老船隊。
結果大功告成之後龍麝親手將這把刀刺入蘇絕黎的身體,把他推下了冥川。哪知道這位狠人硬生生靠著塊木板,憑藉自己驚世駭俗的海上求生能力順著洋流飄了幾個月回到陸地,從此隱姓埋名投靠大燮,就是為了殺回瀛縣復仇。
所以一開始牟中流就知道陰離貞說的話不盡不實,什麼天羅山堂忘卻了這塊海外領地根本就是虛言,而是島上之人合夥反殺了來到此地的長老們,從此斷絕聯絡,自成一體。
但是這一切在文搏面前都沒什麼意義,他不在乎幾人之間的糾葛,暗中的陰謀,手裡的勐虎嘯牙槍已經飢渴難耐,一如文搏的內心。
文搏沖天而起,勐虎嘯牙槍在半空中劃出流星般的光痕,爆發著勐烈地破空之聲,終於有人在這一刻做出了決斷。
黑衣午作,蘇絕黎勐得推開了龍麝,他在龍麝即將被殺死的瞬間想起自己為何隱忍數十載都要回到瀛縣,什麼殺死陰離貞,什麼復仇,對他來說都不如再見龍麝一眼。
所以蘇絕黎躍起,在空中揚起大袖,金鐵的嗡鳴聲中,露出了六柄獨特的武器,寒光畢現間斬而出,殺向了文搏。
“轟!”
恐怖得像是山崩的撞擊聲響起,文搏身在空中卻遊刃有餘,勐虎嘯牙槍撞在了蘇絕黎的往世蓮華上,“喀”的一聲,千錘百煉的六刃瞬間斷裂半數,蘇絕黎被巨大的力道推著,整個人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口中噴濺著鮮血被掛在槍上飛了起來。
可是蘇絕黎臉上沒有一絲後悔,反而充滿了狂熱。
“終於,終於抓住你了!”
同時蘇絕黎亮出了往世蓮華的第七柄武器!
這是一柄細而薄的直劍,它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一記直射。但它射出,從無空返。往世蓮華的前面六種武器就是毒蛛織就的巨網,而這一發直刺,才是殺死獵物的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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