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姬察覺到陰離貞的動作,瞬間臉色大變,她不是天羅山堂精心培養的刺客,不過是因為像極了牟中流的亡妻所以被挑選出來陪侍,又被牟中流的許諾和甜言蜜語所說服,藉機控制住了陰離貞。
可是陰離貞對島上的女孩來說本就像是生殺予奪的天神,對方的威嚴早已刻在藤姬的心底深處。本就不擅長戰鬥的她尖叫著向牟中流尋求幫助,可是牟中流此時卻根本來不及救援。
於是藤姬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在陰離貞這等頂尖刺客的手下幾乎是瞬間就被割斷了喉嚨,她至死都將短刀貼在陰離貞喉嚨上,帶著悲傷而絕望的神情看向牟中流,似乎在傾訴自己沒有辜負他的感情。
奈何牟中流連看她一眼的功夫都欠奉,在陰離貞動手的瞬間他也拔出了腰間長劍,寒光閃動一劍刺穿了尚未嚥氣的藤姬,劍鋒直抵陰離貞心臟。
陰離貞早有防備,在殺死藤姬的瞬間身子像是一片輕飄飄的柳葉,隨風而動倒飛著退卻,徒留藤姬絕望的掛在牟中流劍刃之上。
雖然頸側不斷湧出的鮮血說明藤姬在陰離貞的翠侯之下已經斷絕生機,可是牟中流為了殺死陰離貞如此不顧情面也著實讓人心寒。
陰離貞此時終於脫困,狂笑著說道:“牟將軍,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我第四個覺得無法動搖的男人,藤姬根本不能誘惑你,因為你的心不是一個女人就能束縛的。你要的東西比我許諾給你的多得多!”
“是嗎?不知陰島主之前覺得無法動搖之人是誰?”牟中流隨口回答,手中古劍橫掃,擊飛桉几上的筆墨紙硯砸向陰離貞,並非他動起手來像個潑婦,而是陰離貞在退卻的瞬間操控著翠侯直逼牟中流。
所以牟中流不得不打飛雜物去影響對方,趁機貼身纏鬥,否則讓陰離貞一直拉開距離,他就永遠別想殺死這個令人生厭還喋喋不休的島主了。
“剩下兩個就是跟船而來的文先生和商先生,一個油鹽不進像是一塊頑鐵,所以我只能把蓮珈送給他疲其心志;另一個心如死寂,對我沒有敵意卻也不會幫助,這樣的刃不去招惹便是。”陰離貞一邊說著,一邊操控玉刃翠侯,空中被細線牽引的翠侯忽然震動,飛行的姿態也愈發靈動,在牟中流打過來的雜物間穿過,繼續刺擊牟中流的臉。
牟中流臉色一變,手中長劍橫封在面前輕輕一彈,用劍鋒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封鎖住了自己要害位置同時展開反擊。
他的劍術在此時展露無疑,黃蜂尾針般準確而兇毒,陰離貞的翠侯沒能擺脫牟中流的針鋒相對,兩者瞬間撞在一起。
金鐵交擊的輕鳴響起,可是沒有想象中玉石刀刃那樣脆弱,翠侯命中了古劍的劍鋒後順著劍嵴拖曳,玉石的刀刃上竟然附著渾厚之極的力量,牟中流的長劍能夠輕易的斬斷迎面而來的奔馬,是罕見的利刃,卻在這一擊之下發出了近乎斷裂的蜂鳴。
牟中流沒有受傷,卻被那股大力推的後仰,背後一片冰涼,玉刀射穿了他背後的一根大柱,留下了一道細縫。
商博良直到此時方才後知後覺一般看向了廊柱上的創口,他苦笑一聲,端坐在一把拔出影月,一刀幫鄭三炮和崔牧之解去刀網的圍困。
“多謝陰島主高看。”文搏也在此時出手,不過他並沒有幫助牟中流圍攻陰離貞,而是殺向了龍麝,因為自從這個僕婦站了起來,黑衣午作就有點兒失魂落魄,毫無戰意。
“你的腿!你的腿!”黑衣午作,也就是蘇絕黎臉上抽搐,嘶啞地吼叫,“你的腿怎麼了?”
“你離開瀛縣之後,我終於學會了《二十四天姬圖》上的舞蹈,陰離貞非常高興,所以我每晚都跳舞給他看。但是交人的膝蓋不就是這樣麼?跳得太多,總會折斷。”龍麝艱難的笑著,卻絲毫不以此為苦。
原來她的兩條小腿都被銅包裹,像是穿著精美的脛甲。脛甲一直延伸過龍麝的膝蓋,把小半截大腿也包裹住了,膝蓋處覆蓋著兩片圓形的甲片。她的腿確實廢了,龍麝能站起也是藉著脛甲下方的機括,可是強行讓殘疾之人站起來使得龍麝的膝蓋和小腿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血從膝蓋處的圓板下滲透出來,沿著機括表面的花紋往下流淌。
“蘇絕黎就是這四個難以動搖之人中的最後一個。”陰離貞看到這裡愈發欣喜,既是因為他的玉刃翠侯殺向牟中流讓他感到勝券在握,也是見到老朋友的歡欣,“老朋友,你竟然能從冥川裡爬出來,真是小看了你啊!”
“陰離貞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怎敢!”蘇絕黎黑袍下的身軀幾乎在顫抖,暴怒與痛心同時衝擊著他的神魂。
除了陰離貞、龍麝、蘇絕黎三人,其餘人都不明白他們彼此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而牟中流為何又能帶著一個來自瀛縣的刺客重新回到島上。
面對如同閃電般殺到的文搏,龍麝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勐得站直,斬出了夾在指縫間的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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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已經廢掉的雙腿重新站起來,當然要付出一些代價了。除了得靠這套機括,還得把鋼片打進去固定膝蓋骨,用鋼針加強小腿骨……即使這樣,也不能站很久……”龍麝擲出了短刃,那彎曲的異形武器在空氣中不是走直線,而是劃出妖冶的長弧,一左一右刺向了奔來的文搏,“殺人的話,勉強夠了。”
可是她低估了文搏的武技與速度,文搏以完全不符合體型的靈活與敏捷點出鐵槍,像是靈犀一指般在空中輕點兩次,刺耳的哀鳴頓時響起,兩把薄刃頃刻間變成廢鐵彈飛出去,打在銅柱上發出難聽的聲響,卻絲毫沒影響到還在起舞的女孩。
而文搏腳下速度更快,兩條腿疾馳間跑出了奔馬般豪烈的衝勁,他就像一個策馬馳騁的將軍,手中槍頭輕輕低垂,誰也看不懂他接下來的變化,可是都明白這一招一旦出手便是生死立判。
“交給文前輩吧,那女人不是他的對手。”商博良澹定的走到一側牽制陰離貞,因為盤旋的玉刃對大家來說都是極為危險的隱患,就像是一隻翠色的鳥那般美。但他知道那不是鳥,那是在尋找下一次進攻機會的禿鷲。
所以商博良判斷出局面,文搏能夠輕易解決龍麝,而他需要幫牟中流合力拿下陰離貞。
龍麝確實感到難以置信,她勢在必得的一擊根本沒有對文搏造成絲毫的阻礙,她面對文搏直來直去的衝殺感覺靈魂都被九天之上的雷霆轟碎了,擋不了,沒法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