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蓮珈一回頭,滿臉不高興的神情讓她多了一份人氣。
“喂!快跟上。”
可背後的臥室中,紅紗輕撫,哪還有什麼人影?如風吹過的水面,再也不見了文搏蹤跡。
蓮珈突然有些慌張,她緊張的轉過身去想去追逐不見了的文搏,卻聽見下面傳來疑惑地低語。
“不是有門可以走嗎?為什麼要爬窗戶。”文搏站在朱樓下,疑惑地回過頭看向屋簷上的蓮珈。
“等等我!”蓮珈又活潑了起來,她雀躍著從空中跳下,數米高的危樓似乎攔不住這個少女對自由的嚮往,文搏無奈的伸出手輕輕一摟,將宛若無骨的女人從空中接下。
“走吧。”文搏蜻蜓點水般將蓮珈放到地上,她只在甲胃外裹著一層輕紗,這會兒冷風一吹連忙縮起腦袋像個鵪鶉往文搏身上靠攏。
文搏看了看彼此,他穿著沐浴後的寬袍大袖,顯然也沒多餘的衣服,於是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披甲後一般都會帶上斗篷或罩衣,這樣防曬防凍,也不容易讓人找到甲胃縫隙,以後要記住。”
“要你管!”蓮珈立刻就不靠著文搏,她本想讓文搏脫件衣服給自己,結果發現還是自作多情了。
像文搏這樣的男人,有著如火的鬥志,可總是覺得自己是個漂泊的旅人,經歷過兩次和故友別離後,對每個世界中的感情極為重視的同時又不想陷得太深,而男女之間的情愫最是麻煩,所以文搏給人的感覺就是太上忘情。
在蓮珈的帶領下,兩人走過青石步道,越過茂密的竹林,直趨海邊的礁石。
“你聽見歌聲了嗎?”文搏突然站住,臉上浮現出一絲恍忽,他身揹負著雙手,看向遼闊浩渺的海域,露出一絲疑惑。
那是宛如哀鳴的詠歎調,在寂靜無人的夜空奏響,可是空曠的海上與礁石一覽無餘,除了海浪沉悶的拍擊,哪還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這就是交人的歌聲。”蓮珈面無表情,至少文搏看不出她臉上是懷念還是痛恨,“交人會唱幾百種不同的歌,有些歌人能聽見,有些聽不見。但無論哪種歌聲都會讓人意亂神迷。很多人說在海上看見神山仙島,看見逝去的故人應約而來,不過是被她們的歌聲蠱惑了。她們的歌聲會讓你心裡最渴望的東西出現在面前……”
說到這裡,蓮珈的笑融化了冰山般的容顏,悄悄跟文搏說道:“喂,你剛剛看到了什麼,告訴我呀。”
可惜文搏反問,“你看到什麼?還是說交人不會被彼此的歌聲迷惑?”
“不想說就算了。”蓮珈撅起嘴,再不提交人歌聲迷惑下看到了什麼,“你聽見了交人的歌聲,意味著證據很近了,現在注意跟緊我,不要發出一絲聲響。”
蓮珈隨即沉默下來,從剛剛古靈精怪的少女化作一個潛伏於陰影的刺客,收斂氣息弓腰而行。
文搏嘖嘖稱奇,迅速跟上不落下風。
在蓮珈的帶領下,他們沿著海岸的礁石而行,文搏注意到蓮珈選擇的看似雜亂的路線其實深藏玄機,恰好和大海保持著一個絕對的距離,似乎靠近海邊就會被人察覺。
很快蓮珈走到一處礁石叢生的巖壁間停下,腳下海水流淌沖刷著岩石,她轉過頭做出噤聲的姿勢,文搏略一觀察,發現在礁石縫隙中有點點反光,那是大塊的魚鱗被曬乾後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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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珈走到文搏身邊,拿起他的手,在掌心開始比劃。
略有些瘙癢的感覺讓文搏很是不習慣,強忍住這種觸覺悉心感受蓮珈寫下的話語。
“入水。”
接著蓮珈坐在礁石邊緩緩沉入水底,一頭烏黑的秀髮漂浮在海面,如同張牙舞爪的海藻,給人一種詭異而悽美之感。
文搏自然不怕,只是一身長袍頗為不便,頗有些羨慕對方那水靠一樣的皮甲。
於是他隨手將這衣物除去塞進礁石縫隙當中,只穿著條犢鼻短褲跟著入水。
月光下,蓮珈在水中游動宛若一條靈敏的魚,文搏心想交人的泳姿大概就是這樣靈活吧,隨即輕輕踩水跟著蓮珈往水下潛去。
在水中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蓮珈好似沒有一絲阻礙,如雲的長髮隨著水流飄散,時不時觸碰到身邊的文搏,讓他不得不離遠一些免得纏上。
文搏矯健的身姿在水中沒有發出一絲動靜,他看似粗壯的身體結實而靈敏,哪怕在水中都絲毫不遜於地面的矯健,像是蛟龍般迅速的推進,蓮珈卻能輕易地跟上。
不知過了多久,文搏模湖的計算著方位,他們沿著水流往下潛了數十米,然後順著一條黑暗的通道又遊了約數百米,他都覺得氧氣快要耗盡的時候,蓮珈輕輕地靠近他,做了個上浮的手勢。
文搏提起精神,迅速而不發出聲響的開始上浮,看著上方閃爍點點星光,文搏原以為這是一片星空,哪知道悄聲出水後,此地竟是一處巖洞,而上頭髮光的是某種浮游生物的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