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原以為一次暫別就成了永訣。
沉煉記載,文搏於弘興六年出海,一年後艦隊回返天津,因風暴、觸礁損失十餘艘船隻,整體狀態不錯,也尋到了新大陸,還帶回了“嘉禾”,也就是高產作物種子、根莖。
更有大量奇珍異獸甚至當地土人,唯獨少了大將軍文搏。
根據水兵回報,抵達天津港前一夜文搏還在艦上指揮若定,第二日進入港中親兵前去敲門卻發現人去樓空,旗艦的艦長室中只留下一封書信。
這封書信最終只有陸文昭和沉煉見過,被陸文昭帶進棺材裡,再無他人知曉其中言語。
多年以後,陸文昭在病床上,鬚髮皆白垂垂老矣,沉煉滿是皺紋的臉上還能看出幾分當年的硬朗英挺輪廓。
“吾兒,墓碑上記得刻下‘皇明鎮遼總兵官陸文昭之墓’,薄葬便可,懂了嗎?”陸文昭聲音低沉,卻無比嚴厲,對著泣不成聲的兒子說道。
“是!謹遵父王教導。”其子強忍淚水
“去吧,我和你叔叔聊會兒,以後內外之事不決,皆可問你沉叔叔。”陸文昭疲倦的讓兒子離開,這才艱難的將視線轉移到沉煉身上。
“你說我這去了黃泉,能見到文兄弟嗎?”
沉煉和陸文昭一明一暗,掌控朝政多年,大明不復當年頹勢,掃蕩西北縱橫海上重開絲路,兵發西南聯合秦良玉橫掃青藏,國力可謂是蒸蒸日上。
然而他們兩個已經老了,當年的老夥計大多離開人世,陸文昭也快不行了,他臨終前念念不忘的還是消失多年的文搏。
“如果他也死了,那你定然是看得到的。”沉煉想也不想直接開口,“但是我覺得文兄弟沒死,他就像一片漂浮的白雲,過得太自在隨心,做完了想做的事情,給咱們留下豐厚的遺澤,就自己離開了。”
“是了,我也是這樣想的,太好了……”陸文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衰老的手臂鬆了下去。
陸文昭去世後,三年後明末帝禪位,陸文昭長子登基,未改國號,但為了跟前朝區分,一般以“後明”或“復明”稱呼。
追諡其父為帝,世稱高祖。這都是應有之義,大夥等著老陸家篡位很多年了,只是禮部官員不解為何新帝接著追諡文搏為帝,廟號武祖。
一直以來的元從對此歡呼萬歲,軍方更是擁戴。
對於疑惑,新帝解釋道:“朕的名字就是叔父所取,建國之基多賴叔父,豈能忘懷?再說朕年幼時叔父還削木為槍贈我,至今尚在庫中珍藏,先帝時時拂拭,牽掛故人也。”
這時眾人想起,當今至尊諱上鳴下則,乃是取高祖、武祖揭竿而起時所言,“物不平則鳴,人不平則反。”之意。
至於為何不是陸則鳴而是陸鳴則,只能說武祖當年起於微末,不拘小節罷了。
到了後來,更有人認為陸文昭和文搏本就是親生兄弟,文搏據記載是俞家軍中還俗和尚,所以隱去姓氏,大概是為了不跟兄長一樣改了三次姓。但是考據的時候,人們驚恐的發現武祖生平除了騰空出世的十二年有料可查,之前人生一片空白,所謂江南衛所兵出身根本就是虛無。
因此民間傳聞,武祖是上應天命的武曲星,下凡幫助高祖建立偉業後就功成身退回歸天庭。
史官們為了證明陸氏取代朱氏的合法性,便將這個說法錄入正史當中,以至於後世人們整理史料無法查詢到武祖生平時,反而覺得是陸氏政權刻意隱藏的結果,更有甚者懷疑武祖的消失內裡都有陰謀。
只留下陸文昭無意間的一句嘆息,能讓後世之人尋章摘句時一睹當年真相。
“吾弟文搏如龍,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前塵不知,後事難卜,豈不應當?”
後世之人如何看待風起雲湧時的英豪,當時之人早已不在意,沉煉笑著記錄下陸文昭的一生,附上自己的調笑之語。
“難怪時人暗諷陸文昭是活曹操,你看這話都是偷的人家魏武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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