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說的,戚老頭就是火化了骨頭都是硬的,罵他純屬白費力氣。”李如楨早就看透了,這人官場上還是有些眼光,又在錦衣衛多年掌權,知道些秘辛,嘴也不嚴順口就說了,“本來是想讓戚老頭領著浙營的幾千兵馬訓練一陣子,看能不能恢復戚家軍當日榮光。畢竟這老小子據說得了戚少保真傳,聖上病急亂投醫也正常。”
麻承恩心道難怪,其實還有話想說,總覺得戚金像是在故意如此,和所有人敵對起來。可他和李如楨關係到底沒到位,不必說出口。
麻承恩猜測,那就是戚金沒背景,是孤臣,只對聖上效忠。這樣的人和他的戚家軍就是一把好刀子,當年刀刃被聖上親自折斷了,若是不磨利了怎麼殺人?
如今劉綎的部曲恰好就是一把嶄新的鋒利刀刃,重新給戚家軍續上顯然比交由其他各懷心思的總兵要靠得住。因此戚家軍的重現其實是聖上樂見其成的,只是本來這個時間還要推遲,聖上是想給東宮留下這恩惠讓他收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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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遼東的情況緊急,那劉綎的部曲也不安分,竟是自作主張打了其他總兵的臉,這意味著若是歸於其他人麾下定然雞犬不寧。
於是局面變成了強逼著內閣和聖上默許劉綎的部曲歸屬戚金,這就味道不一樣了,必然對戚金從此以後多有提防。以戚金年紀只怕不用幾年故去後,重建的戚家軍又得重蹈當年覆轍。
想到這裡,麻承恩嘆了口氣。李如楨則是冷笑幾聲,也不知道是否想到這一層。
就在他們針鋒相對之時,兵部內堂終於走出來一人,頓時止住了這幫兵頭的爭執。
“黃尚書,閣老如何吩咐?”麻承恩立刻迎了上去,對著這位書卷氣濃厚的老人點頭哈腰,絲毫沒有一點兒武夫的骨氣。
眾人不以為意,畢竟黃嘉善是兵部尚書,他們的直屬上級,哪怕誰都看得出因為遼東戰事不利這會很快就會革職。但是這會兒聖上正想著誇耀功績呢,肯定得等祭告太廟後再找機會尋個由頭讓他下臺,所以該巴結還是得巴結,可惜麻承恩這方面反應太快,大夥來不及。
黃嘉善臉色不佳,東北喪師數萬,幾乎把能野戰的兵力打光一半,光是撫卹想想就頭疼,估計又得拖。這一拖下去肯定容易出事,所以要想方設法湊錢把賞賜發了安撫在役士卒。
現在黃嘉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只能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於是將內閣商議出的方針一一講述。
正如大家預料,來到京師的將帥們都是朝廷準備派往遼東履職的,將會逐漸替換此次戰爭當中表現不利畏敵懼戰的現有總兵。對這幫人裡很多來說是好訊息,當兵不打仗那得餓死。
李如楨心裡不安也只能強撐著,因為他就是第一個點名赴任的官員,而且還是負責節制遼東一帶所有駐軍的最高軍事長官,鎮遼總兵官。
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權責重大,對於李如楨來說比當年聽見親爹死了還要頭疼。要是讓他拿到了劉綎手下那幾千部曲,加上李家自個的家底,再換成李如柏指揮,還有些信心應付局面。
現在知兵的哥哥被解職,他又只有李家本身部曲,這職位就像燙手的山芋,讓李如楨焦急無比。
接著麻承恩官復原職,大同總兵官,即刻帶領部曲赴遼東鎮守沉陽周圍。
如此安排不絕於耳,黃嘉善早已瞭然於胸,都不用拿出擬定的名單就一一分派,最後將戚金的職務也確定了,廣寧總兵官。
這職位可不得了,所任之人非知兵大將不可,因為廣寧曾是九鎮之一的遼東鎮駐地,後來改為轄制女真的軍政駐地,也是意義重大。
誰都沒想到這最重要的職位之一給了人緣關係最不好的戚金,很多人馬上意識到他們關心的另一件事情塵埃落定了。
“劉省吾雖病重,然功勳卓著,內閣暫擬定遠侯以顯其勳,留於京中養病。所以他的部曲兩千家丁盡數歸你,還望戚將軍不負聖上厚望,儘快補足缺員,早日開拔,援赴遼東。”黃嘉善意味深長的看著這位向來以孤臣身份自處的老將,心中沒由來的一嘆。
本該交到戚金手上的浙營全給了別人,只剩下一支劉綎的部曲給他,看似是信重,實際上裡頭兇險遠比遼東局勢更甚。
可是戚金根本不在乎那些彎彎繞繞,他眼含熱淚跪下接旨,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晚年自請出關也只為了實現那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如今竟是真的近在眼前!
戚金知道,大明如今可能是最能打的一支部隊將重新冠上戚家軍的名號,這兜兜轉轉四十年,他夢迴吹角連營的那支雄壯之師,還是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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