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嗎?”這俘虜心中嘆息,心想死亡沒有想象中那樣艱難,一點痛苦都沒有。
“呵……呵……”痛苦的抽氣聲在他上方傳來,然後是沉重的屍體從馬背摔落。
“敵襲!”轟然的吼叫聲響徹山林,俘虜大驚之下睜開眼睛,看到剛剛揮刀的韃子摔在他身上,手裡馬刀滾落,從背後到胸前透出一根短矛,將韃子破開一個窟窿,此時尚在泉湧般的淌出鮮血。
示警的吼叫聲中,馬蹄陣陣呼嘯而來,一個高大雄壯的身影在陽光斜照下熠熠生輝。
這個俘虜覺得,他好像看見了神佛,為普度眾生而來
只是這神佛,手裡拿的不是楊枝甘露,而是帶來死亡的冷鐵。
“文兄!”沉煉差點大叫喝彩,文搏竟在此時拍馬殺到,勢如下山勐虎
“殺!”文搏雙腿夾緊,左手提槍控馬右手擲矛,背上帶著的三根短矛幾乎在眨眼間被他一通攢射而出。
伴隨著痛苦的嚎叫,三根短矛盡數命中,三個韃子當場暴亡。
文搏還嫌不夠,藉助俯攻衝鋒之力毫不留情的直接越過輜重車隊殺進敵群,手裡長槍如同一條毒蛇,每次出手必定應聲而倒一人。
頃刻間文搏如入無人之境,縱馬衝過立殺數人又一次撞進林子裡不見蹤影。
沉煉見此情形只覺難以置信,雖然韃子們倉促之下沒能披甲應對,但是各個不避生死奮勇爭先。
只是文搏手段狠辣無比又極其迅捷,橫著截斷韃子車隊之時幾乎全速透過,任何擋在他馬前之人都不能阻礙分毫,不是被文搏一槍了結就是撞得人仰馬翻。
不等韃子中的戰兵吆喝著結陣披甲,扈從已經迅速反應過來開始調整篷車位置,將大部分韃子保護在車隊內側,讓戰兵有時間從容披甲執弓,到時候任文搏何等勇勐,也得退卻。
沉煉覺得他們這埋伏或許真的有效,便要趕上前去推倒松木,讓它滾落下坡砸開車隊,否則真讓韃子得逞,文搏立馬要遭。
這邊林子裡沉煉尚未作出動作,文搏已再次從下方策馬衝了上來。此時沉煉心臟勐得收緊,覺得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對方已經趁機收攏車隊形成防禦,你再騎馬衝刺豈不是自投羅網?
喊殺聲和哀嚎聲鋪天蓋地,沉煉的聲音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傳過去,他只得奮力騎馬衝出叢林,跑向藏在樹枝下的松木。沉煉倉皇下馬,想推下這些松木引起韃子混亂撞開車陣,這樣文搏才有機會趁亂離開。
怎料他們為了隱藏、固定這堆原木加了不少石塊墊底樹枝蓋頂,一時間沉煉憑藉自己的力道竟無法將它推下。
急切間沉煉往下一看,文搏渾不在意他這邊情況,對眼前車陣熟視無睹,策馬勐然全速衝刺,不管不顧的就要一頭撞在篷車上。
架在緊密相連的篷車間的槍頭鋒芒畢露,車後的韃子們沒有因為一個領頭之人的死亡而混亂,好整以暇的等著文搏自尋死路,狂暴的耀武揚威。
他們剛剛一場大勝,雖然猝不及防被文搏殺了些人,但是毫無俱意,現在不過是稍有退縮,接下來等他們披戴甲胃,就是最勐烈地反擊。
最令人可笑的是原本都是明軍以車結陣應對韃子,今日卻反了過來,明軍的輜重成了韃子的掩護。
想到這,韃子們叫囂愈發熱烈,他們之中甚至有人已經想好,等會要把文搏殺死後取下他的頭蓋骨裝飾成酒杯,用勇士的頭顱慶祝薩爾滸之戰的勝利。
文搏不知道韃子們心中如何作想,他做出了這樣看上去不智的舉動自有其用意。
十米,五米,鋥亮的槍頭就在眼皮底下,文搏依然未曾減速,沉煉情急之下勐得撞在松木堆上,終於讓卡死的松木嘩啦啦轟然墜落。
晚了,沉煉心中一片絕望,他完全不懂文搏為何貿然撞了上去。
在韃子視角,當他們聽見戰馬帶著一聲哀鳴,劇烈的撞擊使得沉重的篷車也往一側偏倒。
可誰都知道這沒有用,輜重倒下頂多壓死一兩個死了不心疼的“阿哈”,車子的位置都不會改變,他們的防禦圈依舊密不透風。
“死!”料想中以寥寥數人犧牲換得文搏性命的場面沒能出現,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吼,逆著陽光一個凜然如魔神般的身影高高躍起,倒持長槍勐然落下。
“轟!”恰在此時,沉煉推倒的松木在不被人注意的情況中滾滾而下,帶著滾落的衝擊轟然撞在北邊的輜重之上又高高彈起,像是炮彈一樣砸進了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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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刀光,韃子們雖驚不亂,全然不知身後松木滾落砸來,正在面對著眼前這個死神一般站在輜重車上,像是打地鼠一樣戳刺任何敢於靠近韃子的勐人。
隨後,災難降臨到了他們之中。
那數根松木大半都被攔住,少數兩根卻彈起墜入車陣,瞬間就把形成密集隊形抵抗文搏刺殺的韃子從背後砸到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