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
——《南山經》
月色皎潔,夜涼如水。
山中近日傳聞曾有猛虎出沒,入夜後更是杳無人煙,山中唯有潺潺清泉與蟲鳴相應。
此時的山路上,一名女子款款而來,身姿搖曳,。女子以輕紗覆面,只露出一雙明眸在外,一雙柳葉眉似蹙非蹙,杏眼含情,宛若一汪春水,深褐色的眸子如月色般迷離,美得動人心絃,如此半遮半掩,令人憑添了幾分遐思。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羅裙搖曳,如漆黑夜色中綻放的一朵嬌花,嫵媚天成。
一聲虎嘯劃破夜空,連蟲鳴似也隱去,然而女子恍若未聞,並不見絲毫的驚慌之色,腳下步履未停,身後的猛虎眼看就要撲上來,卻又突然壓低了身體伏在原地,似乎有所忌憚。
女子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另一個男子。
男子正對猛虎,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泛著著森森的白光。
只聽又是一聲虎嘯,男子卻不急於出手,而是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匕首,舌尖被鋒利的匕首劃破,滲出點點鮮血,男子卻絲毫不覺痛苦,反而血腥味在齒間蔓延開時露出了滿足的微笑,似乎十分享受這樣的感覺,原本漆黑的眼中也透出興奮地色彩,一步一步朝猛虎走去。
最終僅一步之遙時,猛虎像是受到巨大驚嚇,立刻轉身逃入樹林之中。下一刻,一聲哀嚎,原本空無一物的小路正中多出了一個虎頭,頭裡還有鮮血慢慢滲出,那一小灘鮮血在月光下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第八卷真假
離開蜀中回滄州城又是一段漫長的路程。
“幽悠,你這樣不好睡,還是枕著我的膝吧。”塵小土調整了一下坐姿,拍了拍自己的腿說道。
原本昏昏欲睡的鹿幽悠此刻已經變成了星星眼,連連點頭:“好啊好啊!”立馬就想往塵小土的大腿上躺。美少年華麗麗的膝蓋,走這一趟,自己的待遇簡直是蹭蹭蹭地直往上漲。
“咚!”
轉頭不滿地瞪卿聿,順便再丟給他一記白眼,能不能識點相,別打擾我們相親相愛好麼!
卿聿笑眯眯地看著她:“夜裡涼,馬上就到客棧了,到了再睡。”
鹿幽悠腹誹,她是要睡嗎!是要睡嗎!枕著塵小土的膝她哪裡還睡得著,只不過是享受一下美人的膝枕而已,這人怎麼這麼不識趣啊!
卿聿轉頭對著負責趕馬車的碎墨說道:“碎墨,我總覺得有了他,咱們的地位越來越低了啊!”
“那當然,你有我家小土那麼溫柔體貼讓我感動嗎?”看她困了還主動提供膝蓋枕著,卿聿會什麼?上次好不容易靠著他的肩,都還是她用答應的一件事換的。原本還以為表白後卿聿似乎對她溫柔些了,結果發現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覺而已,回程路上這人對待她的態度和以前根本沒有任何差別。
“那你枕吧。”卿聿也學著塵小土的動作拍拍自己的膝蓋,眼中帶笑。
鹿幽悠看看卿聿的臉,又看看他的膝蓋,莫名其妙地就產生一種爬牆被抓包的心虛感,不敢再抬頭,只是乾巴巴地笑了兩聲,直襬手:“呵呵,不,不必客氣!”
雖然很想,但她似乎,沒那個膽子。
“感不感動?”
“不敢動。”
卿聿眼中笑意更濃:“我溫柔體貼嗎?”
點頭。
“公子,客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