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忙趕過去,只見樓崇陽拄著柺杖站在那裡,樓京墨把樓冬凌護在身下,兩人皆毫髮無損,只是昏過去而已。
是樓崇陽幫兩人擋住了天雷。
“宮主!”
樓崇陽僵硬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有人靠近,他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眼耳口鼻裡面滲出來,接著樓崇陽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一攤血水,一點點流到旁邊的祈雨書上。
“宮主!”
一日後。
鹿幽悠面前擺著那捲祈雨書。她已經知道了這卷書的來歷,看著上面斑駁的血跡,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卿聿正好走到門口。
“他們醒了?”
卿聿點頭,依舊打著傘站在門口,鹿幽悠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兇犁宮弟子。
“樓京墨想要儘快結束這場雨,把祈雨書給他吧。”
鹿幽悠“哦”了一聲,把祈雨書遞給那個弟子。那人雙手接過祈雨書,恭恭敬敬地道了謝離開了。
鹿幽悠順勢走到卿聿的傘下,與那弟子相隔了一段距離後,悄悄問“祈雨書是假的,樓京墨能把雨停下來嗎?”
祈雨書是假的,是大典前一夜卿聿憑著記憶默下來的,當年樓崇陽追他兩條街,追的就是那捲祈雨書。
因此才會讓鹿幽悠去救樓京墨。
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兩卷祈雨書。
卿聿腳步頓了頓,才又繼續往前走“樓京墨已經有了應龍印,可見應龍的力量並非一定要透過祈雨書才可使用。”
昨日眾人把樓冬凌和樓京墨都帶回來時,樓京墨的眉心就已經出現了應龍印,不論如何,他自然是雨師。
只是祈雨書是假的,卻能讓他出現真的應龍印,昨日的情況又如此混亂,也是在很難說清到底是為什麼。
本以為卿聿會跟著往祈雨臺走,哪知走到一半就換了方向。
“我們不是去祈雨臺?”
“你想看儀式的話可以去。”說完卿聿作勢要把傘交給她。
鹿幽悠連忙搖頭,不肯接“不看,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昨日回來後,卿聿就有些沉默,她猜測是因為樓崇陽,雖說卿聿也說了這次是來送別的,但親眼見到樓崇陽那樣死去,連鹿幽悠都有些難以接受,估計卿聿也是始料未及的。
她也說不出來什麼安慰的話,卿聿對生死的看法大概也和她不太一樣,這種時候她也只能陪著他而已。
走過配殿,鹿幽悠就知道卿聿要見誰了,門口的兇犁宮人見到卿聿,幫他推開門後,就退到院門口。
屋內樓冬凌坐在椅子上,目光怔怔的,在門開啟時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卿聿後就偏過頭只當沒看見。
卿聿也不說話,只是走到樓冬凌面前。
樓冬凌一臉煩躁,昨日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還沒有理清頭緒,根本不想理會他“滾出去!”
“這封信是樓大人給你的。”
“呵,人都死了,他還想要做什麼?”樓冬凌冷笑著不肯伸手去接。
他也不意外,把信放在桌上,又拿出另一本有些破舊的手札放在旁邊“看不看是你的事,樓京墨說了你和夏曲要走要留,可以自行決定。”
說完就在一旁坐下,看樣子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樓冬凌看不看那封信。鹿幽悠倒是好奇了,伸著脖子等樓冬凌做決定。
樓冬凌原本已經走到門口,最後還是回頭,用力地拆開信,就像是在和自己較勁。
信的內容不長,樓冬凌很快就看完了,接著直接把信撕成兩半,衝到卿聿面前,抓住他的衣領,氣急敗壞地說道“他以為憑一封信就讓我忘記兇犁宮對我做過的事嗎?還說什麼一直在找救我的辦法,要不是我自己解開了禁制,今日我還能活著站在這裡嗎?”
卿聿不急,只是淡然地看著他,這模樣讓樓冬凌越發的生氣,一拳就要打過去。卻沒想到被旁邊伸來的一隻手給拖住了。
鹿幽悠知道樓冬凌這是想要發洩自己的憤怒,但憑什麼逮著卿聿不放。所以在他出手那一刻,她就死死地拽著樓冬凌的手臂。
樓冬凌沒想到會被拉住,一時間力道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