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很含蓄，也很險惡。
一步步得挑起被調查者對自身居住環境的不滿和對大房子的嚮往，這要是脾氣暴的人，回家準得吵一架。
“你們把這份調查問卷印刷一下，給周邊的居民做調查問卷，讓我們找出這個潛藏已久的狡猾問題！”
“好！”一片山呼海嘯一樣的應和聲。
何米看著他們滿懷熱情得風頭行動，不由得讚了一句：年輕人啊，就是好騙。
印表機那是做夢，影印機那是春秋大夢，臨州市政府裡都未必有！
印刷靠的是油筒，用鐵筆把字刻在蠟板上，捲上油墨一次次得印刷。
這種印刷方法缺點很多，工本費高，人工繁重，蠟板刻不了百來張自己就會模糊壞掉，得重新刻蠟板，印刷出來的成品上油墨容易暈開而且很容易粘在手上，而且會有一種很古怪的油墨味道。何米個人感覺，刺鼻且難聞。
唯一的好處就是，製作方便，隨時可以就地取材。憑藉這一個優勢，在長達數十年的時間裡風靡全國，成為印刷的不二選擇。很多老師長年累月得刻試卷改試卷，手上的墨漬像是滲透進了骨子裡，怎麼都洗不掉。
但就是這樣的險惡環境，她們照樣把蠟版刻得字跡工整還順便排了個版。
看那又快又好的刻版工藝，一看就知道都是都是宣傳戰線的老手！
何米還在跟她們囑咐：“考慮到很多老人不識字，這份調查問卷可以你幫他們填筆代寫。
記住了，我們是來幫他們解決問題的，但咱們都是服務於百姓的。不能耍官威擺架子，要笑臉相迎，要親切周到，要笑，一定要笑……”
“這份問卷一定要是真實情況，不能隨便敷衍，隨便敷衍的有什麼用呢？我們是來找出問題的，不是來應付領導的。
但是人家憑什麼跟你掏心掏肺推心置腹得跟你說心裡話？這就要你能讓他信任，要拉近距離，可以跟他們聊聊天，幫他們一點小忙……”
要說九十年代的大學生素質就是不一樣，學生會也沒閒出那麼多智障一樣的毛病，還是很有戰鬥力，那反饋跟水一樣源源不斷得往回流，連字跡都特別清晰。
何米現在連反饋的簽字都不敢籤！感覺她那一筆破字寫上去，那就是玷汙了這張紙。
“吱——”皇冠汽車輪胎毫不憐惜得碾壓過路面，從車上蹦下來個黑瘦的中年人，快樂得像個四十多歲的孩子，衝過來拽住何米的手就開始搖：“何總，何總！賺了，賺了！”
“哎哎，你誰啊？”
“讓開讓開……”原本分散在小區四處做好人好事拉近存在感順便騙人寫問卷的大學生們迅速洶湧得圍過來。
何米不想承認，但是她的好人緣主要來源，大概是這張臉吧。
主意是何米出的，但是他們也不知道事情有多難，也不知道何米這一舉動的意義，何米年紀不大，他們又心高氣傲的，加上商業上的戰績對他們影響不大，很難對何米產生敬佩拜服的情緒。
要說吃苦耐勞艱苦奮鬥一起揮灑汗水……
他們誰不是這麼幹的？還想感動誰呢？
但是人家長得漂亮啊！誰不願意和美女拉近關係呢？平時還有大學生的矜持，可是英雄救美啊！這麼好的機會不出來刷存在感，那何米就要懷疑這些天他們偷偷看的，到底是不是她了。
“沒事沒事，這是達芙妮的廠長嶽總。”何米費勁得抽手跟他們揮了揮，讓圍過來的人散了，“他找我說點事，散了吧。”
“嶽廠長你不是在盛海嗎？”盛海店投資大規模大地位重，嶽廠長親自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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