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百多騎則從密林處迎頭殺出,力圖把他們阻截於林外平野處。遠端的攻守,演變為近身的短兵相接。
這些突厥高手的武器非刀即槍,有些把身體彎至馬腹旁,刀照著馬腳斬來;一些則往前傾至頭貼馬頸,矛尖探前刺敵,儘量發揮長兵器的優點。
當相方互相沖鋒的距離拉近至七百步遠近時,本雜亂無章的突厥人忽然組織起來,表演似的列成陣勢,變成十多排一波又一波朝他們攻來的勁旅,令人歎為觀止。
後方全是敵人,漫山遍野般殺至,只要前方高手能阻截他們少許時間,他們勢將陷身致死方休的血戰中。
在真氣與體力迅速消耗和受傷流血下,他們能熬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已非尋常本事。
即使三大宗師親臨,也沒法在數百上千的高手重重包圍下突圍逃走。這些高手雖然單論起來不過如此,但一旦有了戰術陣勢,均厲害得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雙方迅速接近,婠婠與席應分別射出最後一枝箭,立拔出兵器應戰。
當離前鋒戰騎百多步的當兒,葉山海一抽馬頭,改向斜斜鑿穿陣頭左方的空檔。
突厥人見此猝不及防,只能稍改方向,全力攔截,希望能趕在三人前頭攔截。
卻見三人縱聲大笑中,掉轉馬頭,一路絕塵朝另一方向奔去。
三人輕鬆擋著,仍有餘暇談笑。林內的敵人,從其箭矢的多寡,肯定不足百數,所以三人心情大佳。
只要能闖進密林,他們三個人的機動性和靈活性將可盡情發揮,怎都可從容突圍逃走。
喊殺聲起,八十多騎從林內殺出,剎那後變成群戰時,葉山海左側的席應,哈哈一笑將真力貫進馬體,紫氣天羅全力以赴,將來敵盡數籠罩在了他的氣場之中。
轟!
伴隨著紫色氣勁的爆炸,這些高手頓時東倒西歪,再也維持不住陣勢,被婠婠藉機赤足輕點,天魔功來去自如,廢去了大半行動之力。
而席應在此一擊後,也是臉上一白,顯然他消耗不小。
這邊,葉山海也沒有閒著,卻是趙德言眼見葉山海三人漸漸的已經脫出了突厥高手們的包圍圈,登時心中急迫,再也顧不得與身後眾人一起。
當即縱馬凌空飛出數丈,持槍向葉山海唰的一聲襲來。
顯然,他無論是因為對於天魔策的重視,還是因為對於前幾日被擒的恥辱,都不願意眼前的這幾個對頭輕鬆脫離。
於是他便要行險一博,想要依靠他個人卓絕的武力將缺口堵上。
篤!
葉山海手中寶刀和他長槍相觸,趙德言駭然發覺葉山海看似雷霆萬鈞的一擊,事實上卻是輕如羽毛,虛飄空蕩,如此功夫,他尚是首次遇上,攻出的氣勁,竟如石沉大海,不能影響對方分毫。
正要拍槍斜移,收回真氣,對方刀背忽然生出無可抗禦的粘吸力量,帶得他連人帶馬往葉山海衝去。
寶刀硬劈在槍身,以精鋼打製的長槍鏘一聲火花四射,接著葉山海長刀沿槍身削往趙德言胸口,刀法之精妙,已臻出神入化的至境。
當!葉山海寶刀砍中把長槍盪開,趙德言身軀劇震,連人帶馬給刀勁硬撞開去,他也是了得,兩腳控馬,以斜衝化解葉山海的刀勁,瞬那間和他錯馬而過。
但在葉山海這大宗師級高手渾然天成的攻擊下,內腑已經受挫,張口噴出鮮血。
他當機立斷,就在葉山海寶刀作奪命一擊之前,身離馬背向後彈起,手中的長槍脫手射向葉山海,再一個空翻落往遠方。
見此葉山海暗歎可惜,趙德言武功的高明,在沒有像那一晚被突襲後,徹底的顯露了出來,他拼盡全力,也只能令趙德言吐血。
他心知肚明只要被前方敵人阻截片刻,這一生休想再有入林的機會,此時後方最近的敵騎離他們不足五百步,一旦前後敵人合攏,會像車輪壓螳螂般把他們輾成肉醬。
大喝一聲,葉山海挑開迎面刺來的長槍,左手一記掌刀,正中來敵胸口,破開眼前血路。
婠婠與席應則左右翼護著葉山海,使他能心無旁顧的專注前方,破敵突圍,後方不住迫近的蹄響與喊殺聲,他們都置若罔聞,更是無暇理會。
生死就決定在這瞬那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