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葉山海三人上岸後攀上河畔旁的一座小山之頂,觀察遠近的情況。
天亮後他們躲進大河北岸的密林裡,借林木的掩護往東北行,到此處才敢打坐療傷。
經兩個多時辰休養生息,葉山海與席應首先回復過來,雖仍感到大量失血後的虛弱,已沒有早前停下來時那種筋疲力竭,心力交瘁的情況。
婠婠比他們狠用了一招搏命之計,雖然不是祝玉妍那最狠辣的那一招玉石俱焚,但傷得也比他們重,故仍留在林谷內養息。
掃視遠近的天空,葉山海疑惑道:“真奇怪!渡河後一直沒見過這些佛門的賊禿們追過來,他們該不是這麼肯輕易放棄的人。”
聞言,席應苦笑道:“我們始終要去突厥找趙德言,早晚逃不出他們的指隙,他們何須費神追來?說不定他們已經在那裡布好了天羅地網。”
葉山海聞言默然,這一會的他只能無言以對,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自作孽。
……
無垠的綠茵直伸往大地的盡頭,彷彿蒼天親手鋪下一塊碧綠的地毯。
沃野千里,大小湖泊猶如顆顆明珠點綴其上,河道交織其中,白雲悠悠下牛羊成群,徜佯於草浪披拂的天然大牧場中。
除他們外,廣闊的草原再不見人蹤,偶爾有狼嚎聲從遠方丘陵起伏處傳來,令人感到這美麗的天地另有其兇險的一面。
距離他們三人離開黃河已經一月有餘,這些時日裡他們已經漸漸的走出中原,來到了突厥人的地盤。
三人此刻正在一個小湖旁躺下歇息,長風拂來,湖水蕩起粼粼碧波,魚兒暢遊其中,野鴨、天鵝、大雁在湖岸四周棲息覓食,充滿生機。
葉山海目光在湖岸廣闊地區巡視一遍後,回到兩人臉上嘆道:“我雖不願意承認,但的確怕是佛門的人已經追了過來。他們找的肯定是對大草原有深刻認識的人,更懂潛蹤匿跡的把戲。
只是這種窺視瞞不過我的靈覺罷了!”
席應一震道:“怎會這樣的?”
葉山海坐起微笑道:“這貓與老鼠的遊戲變得更為有趣,若我所料不差,佛門已察覺我們走哪個方向。”
一邊,婠婠小妖女這些天經過修養已經回覆了往日活力,只是在這一個月的風餐露宿中也蔫了,她有氣無力的道:“如此現在該怎麼辦?”
葉山海嗤笑道:“你們怎能只靠我一個人動腦筋,你們這兩個大小魔頭肯跟著我到這裡,可不是為了歷練修行。
還不是看在了我願意把天魔策給你們看的份上,那麼你們有什麼理由偷懶?”
“嘿嘿嘿……”被葉山海一通埋怨,這兩個不由的有了些氣短。
不過作為一個魔頭,把節操丟掉是基本操作,他們也只是一瞬間就恍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調侃中,葉山海忽然打出手勢,著他們不要說話,緩緩閉上雙目。
半晌才道:“我們的這終點好像已經快要到了!那邊好像有不小的人聲聚集,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聞言,席應點頭道:“肯定是朝那方向走。這方圓二百里中有座大湖,湖旁是一個依附在突厥下的小部落,西去則進入突厥的勢力範圍,南下是奚人聚居的草原。
這裡已經算得上是突厥人的勢力範圍,若是他們有所圖謀,在那裡最方便不過。”
婠婠精神大振道:“假若他們是趙德言的人,說不定可從他們身上找到趙德言的去向。”
席應道:“這種事不能純憑武力解決,若我們恃強壓他們,惹起突厥人公憤,以後我們在大草原上將會寸步難行,對我們有害無利。”
驀地,葉山海道:“有人來了!”
兩人朝東北方地平線瞧去,塵土揚天而起,大批騎士正朝他們的方向奔來,不下百人之眾。
百餘騎全速馳至,騎士均把頭髮束成一綰,以綠巾紮緊,控馬疾馳時寬袍像一片雲般朝後飛揚,對比起緊扎腰帶的勁裝,一動一靜,特別顯示出清晰的線條美,精悍瀟灑。
帶頭者頭頂銀冠,穿鐵甲片綴制的背心,年紀在三十許間,體型驃悍,雙目神光閃閃,有種不怒而威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