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在回宮之後,依舊怒氣不息,說實話,做為一個已經掌權的官家,他沒有想過,這些大臣們居然對於他依舊輕慢。
一直以來,趙煦其實都知道這些又臭又硬的文官們最愛做的事情便是搏一個剛正不阿的名頭,甚至於可以不惜性命,拿皇帝做筏。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種事居然會輪到他身上,不由暗恨,一口惡氣湧了上來。
昔日,後晉石敬塘自立稱帝,得遼國全力扶持,石敬塘便割燕雲十六州以為酬謝。
燕雲十六州為幽、薊、涿、順、檀、瀛、莫、新、媯、儒、武、蔚、雲、應、後周、宋朝朝歷年與之爭奪,始終無法收回。
燕雲十六州佔據形勝,遼國駐以重兵,每次向南用兵,長驅而下,一片平陽之上,大宋無險可守。
宋遼交兵百餘年,宋朝難得一勝,兵甲不如固然是主因,而遼國居高臨下以控制戰場,也佔到了極大的便宜。
在趙煦的眼中,這燕雲十六州自然緊要的厲害,闔國上下都應該的以此為首當其衝的大事。
沒料到群臣會是這樣的不識大體。
半月後。
在大宋國內即使皇帝趙煦發飆也沒有辦法加快出徵的腳步,正在與一眾大臣撕扯時,西夏國這邊已經開始分成幾波,開始向夏遼邊境進發。
這一戰,發動足足有三十萬兵卒,號稱五十萬,以遼帝暴虐,民不聊生為由,向遼國宣戰。
其中民夫倒是佔了不少,也一道隨著大軍進發。
這一番出征遼國,由夏帝親自帶著一眾國內重臣御駕親征,徵東侯赫連鐵樹也隨軍出行。
至於葉山海,卻是在一眾西夏國眾臣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被皇帝留在了國內,負責糧草轉運。
在西夏重臣們看來,這無疑是夏帝對於葉山海的打壓,因為這一番明顯是對遼國撿便宜的大戰,無疑是最好擴充套件家族勢力的機會。
畢竟,利益,功勞向來都是在馬上取,尤其是在西夏國這麼一個異族建立的國度,一切都是比較直接了當的。
因此,葉山海的現在這個位置固然重要,但是卻在事後分功時無形之中就落了下風。
這天上午,葉山海在西夏重臣們隱隱約約的得意中,與他們告別,在京都外目送著夏帝與重臣們離去。
這一刻的他回想著剛剛夏帝走之前和他一本正經的託付,不由的搖頭失笑。
暗歎小丫頭阿朱的頑皮。
從開始扮演夏帝到現在這已經時日不短了,葉山海沒有想到原本那個被嚇得有些惴惴不安的小丫頭這些天來居然一日日堅持了下來,就連葉山海也看不出她扮演後的蹊蹺之處。
不過,這樣的日子倒也終究要到頭了,這次夏遼之戰就是葉山海選擇的奪權契機。
昨日夜間,葉山海夜入宮城,與阿朱和段延慶他們這一雙冒牌君臣定下了接下來的計策。
這一行,註定不會平靜。
十日後,不提葉山海在西夏國內坐鎮,這邊西夏國人馬已經漸漸的走到了夏遼二國邊境,眼看日頭西墜,於是紛紛下馬,在這裡紮下營寨,預備明日再行。
這幾日間,阿朱由於以前久在蘇杭之地,從小到大便呆在燕子塢與蘇州一隅,自然對騎馬是一竅不通。
好在他身為西夏皇帝,自有座駕,這才不為人所覺察。
不過,這一日,眼見已經漸漸的要入遼國,這車駕之流自然是用不的了,於是阿朱自然便得御馬隨軍。
只是在親衛牽來一匹寶駒後,阿朱這個假皇帝的騎術立刻便讓西夏國一眾重臣兵卒,大為譁然。
只見皇帝竟然從這一匹溫和的健馬背上待不住幾刻,就險些栽了下去。
幸好徵東侯赫連鐵樹眼疾手快,這才免了皇帝受這災厄。
只是這一幕已經徹底的落入了幾位西夏國重臣們的眼中,不由讓他們瞳孔一縮,面面相覷。
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中,一直知曉自家的這位皇帝,在這些年被梁太后壓制的苦悶日子裡,每日間只能以圍獵為消遣。
所以,由於這個原因,一直以來皇帝都是弓馬嫻熟,決不至於有今天這樣的表現。
於是,這一遭皇帝的落馬頓時就顯得格外的蹊蹺。
入夜,一處偏僻的帳篷裡,西夏國這些面和心不和的重臣們都來到了這裡悄悄的匯聚,顯然他們都是有心人,看到了白日裡皇帝的不對之處。
他們不由集合起來商議一下皇帝今日這一個詭異的舉動到底是什麼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