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揚遠素來言出必行,第二天一早就把我拖到了醫院,掛了胃部大檢查,連我最怕最不願意做的胃鏡都安排上了,折騰得我夠嗆,封揚遠許了我把胃養好後隨便吃大餐,我才搭理他。
他的時間還屬於宏宇,等結果期間來了無數電話,最後我都不想再聽到他的手機鈴聲了,讓他先回公司吧。
臨走前,他特意去和醫生說了幾句,不用問也知道他怕我隱瞞病情,要醫生後期告知他呢。
我當時沒多在意,不就是個胃病嗎,我從小患到大,他心裡還沒點兒數?
等結果那一個多小時,我過得別提多輕鬆了,一直在玩消消樂,然而樂極生悲,拿到結果我就心驚膽顫了,雖說我看不懂醫學上那些繞口的專業名詞,但也認識報告上說透過胃鏡探到我胃裡有異樣東西的字樣。
驚後不敢滯留,馬不停蹄地跑去找醫生,醫生仔細看了報告結果,抬了抬眼鏡告訴我:“再做個病理活檢吧。”
我腦袋有些大,眼睛眨得老快,急問:“我是不是得……”
“癌”字還沒出口,醫生就打斷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一切等活檢結果出來才能知道,你也且放寬心。”
一句“不確定”就如給我澆了盆冷水,不確定是什麼意思?就是有可能!
我不知道自己怎樣拿著醫生新開的檢查單走出辦公室,不知道自己怎麼再去做的檢查,也不知道如何再次回到那間辦公室,那期間,恍若遊魂,滿是害怕、恐懼……
萬幸我在離開醫生辦公室之前恢復了理智,懇求他:“結果出來之前能不能不要告訴我老公,他正在做很重要的事,不能分心。”
醫生受過封揚遠的囑託,很是為難,見軟的不行,我就來硬的:“你是學醫的,應該知道按照國際上的慣例,若病人得了絕症,該由他自己決定要不要告訴家人,哪怕你是我的主治醫生,也沒有權力替我做這個決定!”
他見我一臉堅決,猶豫了會兒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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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不久,封揚遠就打來了電話,我穩定好心情才接,在他問出口前就說:“放心吧,還是老毛病,醫生又給我開了好多胃藥,而且那些藥我大部分都有,又不好意思說不要,只好照單全收了!”
好在封揚遠事多,只能透過電話詢問我的情況,不然我真怕自己繃不住,編不下去。
我顧做的輕鬆語氣讓他上了當,囑咐我:“想繼續吃大餐就按時吃藥,你記不住,我打電話提醒你。”
“好。”我雙眼迷糊,差點兒哽咽。
掛了電話我就撐不住了,清淚落地,開車回去的路上心亂如麻,開著開著就偏離了御桂苑。
我不想回家,不敢回家,我怕面對封揚遠時露出破綻,是以我趕去了桃花三兩枝,以工作室忙得不可開交走不了為藉口日夜留在那兒。
封揚遠開始也有疑問的吧,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桃花,後者還算給力,按我所說的原話告知,才沒有被他發現端倪。
那三天我徹底墮落,整日沒精打采,滿腦子都在思索活檢結果,桃花和宋梧如何看不出我有事,只是在問過兩遍,我也不願意說後便暫且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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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拿活檢結果那天天氣很好,藍天白雲,陽光明媚,路上行人多是相伴而行,一路歡笑,好像只有我心如止水,面無波瀾。
三天的等待時間讓我平添了不少承受能力,當我從醫生口中得知自己已是中期胃癌時,沒有嚇到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