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我剛從床上爬下來準備吃胃藥,就聽到門鈴作響,開門一看是鄭漾。
她雙手環抱在前斜倚著門沿,身著黑色緊身高腰短袖,搭一條皮質熱褲,高束的馬尾被染成奶奶灰,襯得臉蛋更加白皙,嘴巴一動一動的,應該是在嚼口香糖。
和上次在古典舞比賽現場帶給我的感覺一般無二,痞裡痞氣,一看就不是乖順之輩。
我把持著大門沒有放行的打算,不太客氣道:“你來幹什麼?”
她站直身子,嚼了兩下口香糖再回:“找你啊,不然還能做什麼?”
我還是不打算請她進屋,就那樣擰著眉頭瞪著她,她蔑笑兩聲,說:“怎麼?這就怕了?”
“你覺得有這可能嗎?”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受不得人激,即刻把她讓進屋。
她在客廳轉看了一圈,眼角眉梢皆是不屑,看得我內火直冒,沒好脾氣道:“有事說事,我家不歡迎外人指點江山。”
她才走來沙發落坐,背靠在椅背上,高蹺二郎腿,頗有大姐大架勢,傲慢道:“這房子也太普通了,以後等我和封揚遠結婚了,才不要住這裡。”
我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忍不住發笑:“小妹妹沒得妄想症吧?我們不離婚,你怎麼和他結?”
“遲早的事兒。”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我哥今早已經給封揚遠下了最後的通牒了,他要是不同意,宏宇,甚至整個封氏,都會步你家白氏的後塵,不過科百可沒封氏那麼好心,還會要封家人掌管公司,到那時,我哥有的是辦法讓封揚遠再也爬不起來!”
說著,她忽地前傾身子,雙目直視著我,壓低聲音道:“封揚遠那麼聰明,肯定明白江山和身家性命加起來比美人更有分量吧?”
越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低,越冷,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除了江山外,她竟然提到了身家性命!
“你不是說喜歡封揚遠嗎?竟然想要害他的命?”我呼吸急促,直直瞪著她。
她笑:“沒錯,我是喜歡他,從在那破比賽現場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的顏合我胃口,只是很可惜,他有老婆了,我也勸自己再找吧,但是這麼久過去了,我還是放不下啊。”
“在電視上看到宏宇經舒副總醜聞後陷入危機後,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也不怕你知道,在最初那段時間,科百可是在暗地裡支援了不少宏宇的競爭對手,搞了不少事情,不然以封揚遠的能力,怕是早就擺平了那點兒風浪。”
後面半段再次重新整理了我對她的看法,特麼的這就是個心機女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那一種!
這時她話鋒一轉,說起了兒時的事:“以前我看上一個限量版芭比娃娃,可惜還沒買到手就被一小妞定了,我那個氣啊,你猜我是怎麼做的?”
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由鎖眉,沒說話,她自問自答:“我去她家,把她剛拿到手的娃娃燒了,事後我哥用了點兒手段,賠點錢,就幫我擺平了。”
她聲音忽然加大:“同理,我雖然很喜歡封揚遠,但他要是不能為我所有,我寧可毀掉他,讓他再也配不上我,也不會便宜了你。”
我的心一寸一寸的涼下去,怒氣一點一點聚集,冷笑道:“一見鍾情,念念不忘,聽上去多浪漫啊,但放在你身上真的讓人覺得噁心,你所謂的喜歡不過是佔有,是炫耀,還有誰比你更自私?”
鄭漾全然不在乎這些,笑說:“我只是必須要得到我想要的而已,至於你們怎麼想,關我屁事!”
我緊握拳頭,很想把她揍一頓,她忽地起身,居高臨下俯視我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既然你說我自私,你倒是給我無私一回啊,主動放棄封揚遠,免了血雨腥風,對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