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的飛機上,我閉眼靠在座椅上,過往的記憶走馬觀花的在腦中閃過,有高中第一次穿漢服被封揚遠說笑,有每一次穿漢服上街,別人異樣的目光,還有前年在馮莫塵的園子裡,我反問的那句:“漢服明明是我們自己的民族服飾,為什麼就沒什麼人瞭解呢?”
太多太多讓人心寒的觸點,匯聚成河,洶湧而來,以前我不慎在意,是把那些當做正常,而今對比和服文化,我才深刻體會到那根本就不正常!
中國人穿漢服什麼時候能像日本人穿和服、韓國人穿韓服一樣讓人覺得習以為常?
我緩緩吐了口氣,心情沉重。
封揚遠握著我的右手,輕輕婆娑,我睜眼看他,他也凝視著我。
恍然想起在三年坂,他牽著我手的目光也是這樣的認真,充滿憐愛,心頭頓時颳起一陣風,烏雲漸漸有散。
然而太陽還沒來得及破雲而出,我就猛然想起一件事,坐直身子,低叫:“我靠,我還是在三年坂摔跤了!”
當時被那兩個女的推倒我只有氣,這會兒才想起三年坂還有個可怕的傳說,我怔在原位再次問候了那兩個女的幾句,封揚遠將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往他懷裡攬,聽他說:“我這個業餘算命的幫你算過來了,你會活到九十歲。”
我知道他逗我開心呢,不由笑:“業餘算命的?聽著就不靠譜。”
他也笑:“靠不靠譜現在討論都是浪費口水。”吻了吻我的鬢角,在耳畔柔聲道:“記住,你的餘生,我負全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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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時,我的心情已因封揚遠的逗笑好了很多,都可以挽著他的手和他討論一會兒去吃什麼,正說得歡喜,就聽到有人在叫我們:“封總,梔子!”
清亮尖細的女聲,接著還有個高闊的男聲:“野渡!小江!”
我們四個隨聲看去,只見在一側人群最前何歡和公子李一臉燦爛地朝我們使勁兒揮舞手臂。
我們加快腳步走過去,封揚遠問:“你們怎麼來了?”
何歡笑得眉眼彎彎:“接機啊,順便宣佈一個好訊息。”
我目光落在她始終緊挽著公子李胳膊的手上,眉頭微微一皺,不敢相信地問:“你們不會……”
“在一起”三個字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何歡點頭,臉上染著紅暈道:“從今以後我也可以撒狗糧了。”
封揚遠和野渡他們的目光也閃現驚訝,小江重拍了公子李的肩膀一下,笑道:“恭喜啊。”
公子李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再對野渡說:“第一時間讓你知道,夠哥們吧?”
野渡淡淡笑起來,“意料之中。”
我就意外到外星球了,強行把何歡扯到一邊,問:“你這什麼情況?不是喜歡野渡,要追他嗎?怎麼和人家兄弟搞上了?”
何歡心情好,一直在笑:“是我發現野渡就是神仙一樣的人物,高高在上,我這等凡夫俗子想去沾染,就是褻瀆,而公子李就不同了,他才是我的人間煙火!”
我回望那四個男人,封揚遠是帶著與生俱來的傲人氣場,一舉一動自露華貴,而野渡,當真如何歡所說,美到好似鏡中花,水中月,初看驚豔,二看驚心,再看只覺……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