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換做以前,清夢被擾,我一定會大發一頓起床氣,而今日,我只是猛然坐起來,心臟和同敲門聲同步狂跳,整個人都處於驚慌失措的狀態。
很快,開門聲取代敲門聲,肯定是野渡去開門了,我也坐不住了,穿上拖鞋就往外跑。
來人真的是封揚遠,他滿臉愁容,眼下一片烏青,應該是一夜沒睡,正激動的和野渡解釋什麼,後者膽色不小,絲毫不懼他還帶了人來,一隻手攔在他面前就是不讓多走一步。
眼看著封揚遠的耐心即將告罄,大有可能帶人硬闖,這時,隨他而來的兩個黑衣男子先注意到我,提醒了他一下,他的目光才向我投來。
那雙被疲倦包裹的雙眼有喜有憂有哀有痛,看得我雙腿一軟,扶住牆壁才勉強站穩。
封揚遠再也不管什麼野渡了,推開他徑直朝我奔來,一把把我擁進懷裡,手臂的力道前所未有,唯恐我會化風而散。
他嗓音沙啞地說:“小辛,不要再跑了,我可以不計較那個孩子,只要你好好留在我身邊。”
我鼻子酸不可耐,眼圈有所泛紅,視線掃到對面的野渡和那兩名黑衣男子,前者平淡地移開了視線,後者揪心地掃了我們一眼後趕忙看向他處,有外人在,我那些即將噴湧而出的話都嚥了回去,只說:“出去說吧。”
封揚遠這才緩緩鬆開我,我要回房換衣服他也緊跟著,我眼神示意他出去,他固執地把房門一關,低低道:“我怕我一個不注意,你又跑了。”
我心裡堵堵的,沒再說什麼,當著他的面把衣服換了再跟著他出去。
臨走時對野渡說了聲謝謝收留,他嘴角有淺淺弧度,搖了搖頭說:“既然是朋友了,有事就儘管打電話給我。”
——
來了兩輛車,司機被封揚遠遣去了後面一輛,同那兩名黑衣人坐一起,他們一走,我和封揚遠之間的空氣溫度就飛速往負無窮奔去。
還是他先打破尬場,用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挽住我的脖子就堵上我的嘴,疾風驟雨般勢不可擋。
熟悉的味道讓我腦袋有幾秒放空,眼睛睜得老大,反應過來後狠咬了他嘴唇一下再把他推開,嚷道:“封揚遠,事已至此,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
他粗糙地擦過有所流血的嘴唇,額頭暴起的青筋直跳,一拳打在方向盤上,吼道:“白辛梔,我愛你,你要我怎麼放手!?”
我懵了,他剛剛說了什麼?
我愛你?
雖然這是我在相處的點滴細節中早已覺察出來的,但他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說過這三個字!哪怕以前我不要臉地先問出口,他也是以玩笑的方式糊弄過去。
那可是被很多人稱為是世界上最有魔力的三個字,浪漫得讓我曾憧憬過無數次封揚遠認真對我說出口時,會是何等特別的場合,而眼下,特別有之,欣喜卻了無。
見我驚怔,他又說:“你問過我很多次我是不是喜歡你,我每次都和你開玩笑是因為我對你的感情絕不僅僅是喜歡,我愛你,愛到我知道若我這次放了手,下輩子都會在後悔中渡過!”
說這番話時,他的聲音並不算大,但那一字一句卻化為了最有力的戰鼓,一下一下敲打我的心,讓我瞬間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