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道淺薄的血痕倒映在程涼暮的眼底,他眸色深了又深,額角上青筋凸起。
他在英國那一年修過心理學,其實慕眠,自從慕石坤出事開始,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賴,心理狀態就好像變了很多。
只是她自己可能都沒發覺。
“眠眠,”他只能儘量溫柔地喊她的名字,“我愛你,你把刀放下,你想怎樣我都依你。”
慕眠低著眼睛,像是毫無知覺似的往下掉著眼淚,低低地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難受,我......”
“我知道,”程涼暮打斷她的話,喉結滾動,太陽穴突突地跳,“你過來,我讓你開心起來。”
程涼暮臉上的矜貴漠然一寸一寸地裂開。
他素來的面具,素來的優雅和淡漠全都消褪下去。
只剩下最真實的慌亂。
慕眠從來都沒見他這麼慌過。
眼淚像是關了閘似的止住,慕眠眼底像是結了冰,臉上冷靜而漠然,所有的柔弱都消失不見。
看他這麼慌,她心裡竟然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不能報復程錦華,就報復他的兒子。
她慕家兩條命,程家怎麼著都要還一些東西。
“程涼暮,”她低眸又抬眸,直視著他,目光裡只剩下刺心刺肺的冷漠,“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要是強迫我,”
眸光裡皸裂開殘忍和決然,慕眠緩慢地掀唇,一字一句像是冰刃劃在他的心上,凌遲般的,“我一定會死在你懷裡。”
塵埃落定。
這夏夜的涼風,終於化成了冰針一般的雨,落了下來。
砸在男人僵硬如石的肩頭,女人恨意冰涼的眼。
不知道在誰的身上,剖心破肺。
......
兩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