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看著程涼暮的呼吸漸漸平穩沉重起來,像是真的陷入了深眠,慕眠才慢慢地起身。
衣服一件一件疊好收進行李箱,化妝包也塞進去,她的面色平靜得過分。
將行李箱合上,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夏日晝長,天亮的格外早。
慕眠看著床邊掉落的那一枚戒指,上面的小太陽在窗簾間隙透進來的光線裡熠熠生輝。
她緩慢地走近,又緩慢地彎身,將這個戒指撿起來,將它重新裝進了那個黑色的戒指盒裡。
慕眠低垂著眼睛,將這個戒指盒放回到桌面上,又從抽屜裡找出紙和筆,寫下一行字。
她一身水藍色的長裙,米色小披肩披在肩頭,面容平靜裡透著一股淡淡的疲憊。
放下筆,將字條壓在戒指盒下邊,慕眠走到床邊。她看著床上,依然睡得深沉的程涼暮。男人面容難得的平靜安寧,沒有什麼攻擊性,白皙的俊容柔軟的陷在床褥間。
慕眠彎身,最後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
程涼暮感覺自己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又安穩,醒來的時候整個人有片刻的怔忪。
意識緩慢地清醒過來,他才發現原本應該在自己臂彎裡的女人消失了。
怔愣片刻,程涼暮心裡慢慢地湧起墨點一般密集的東西,好像是恐慌,還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他並不遲鈍,回憶起自己剛醒來時那種感覺,是安眠藥,不然他不可能睡得這麼沉。
昨天晚上慕眠好像給他渡了一口水。
眼神微沉。
程涼暮面無表情地從床上走下來,修長的身形周身都透著一股冷。
他一眼就看見了桌面上那盒擺的規整的戒指盒。
盒子下面還壓著一張字條。
他安靜了數秒,緩慢地將那張紙條抽出來,上面是熟悉的慕眠的字跡,只有簡單的三個字: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