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包房中,清一色富麗堂皇的法式皇家風格裝修。
繁複的巴洛克式大沙發中,主位上自然坐著白夫人沈荼蘼。今天,她穿著月藍色香奈兒的裙裝,領口袖口都裝飾著精緻的金色蕾絲花邊。無名指上則戴著沉重的鴿子蛋般鑽石戒指,碩大得幾乎壓彎她纖細的手指。
她矜貴的翹著蘭花指,拿著描金白瓷杯,喝著薄荷紅茶。狹長鳳眸眼尾微微上揚,卻有藏不住的犀利與精明。
她右手側,坐著心煩意亂的白亭歌。他不停的翻看著手機螢幕,長眉之間的微蹙也越來越深重。
他們對面,坐著一對父女,也都穿著昂貴而考究的禮服。特別那個微胖的女孩,一襲金色閃亮的小晚禮服裙,緊緊裹在豐滿的身體上,讓她像極了一條金色的錦鯉。
她還特意梳了復古的名媛髮髻,髮髻下斜插著一朵鎏金的晚香玉。右眼角還故意描了一點美人痣,刻意的顧盼生輝。
她含情脈脈的凝視著俊朗如畫的白亭歌,而後者卻暗中打著寒顫,盡力躲避。
“母親,我的工作室今天還有課呢。這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白亭歌終於不耐煩的起身眸,盯住了沈荼蘼。
“工作室裡有那麼多老師,你回去做什麼?亭歌,你是老闆……”沈荼蘼微微蹙眉,凝視著兒子。
她眉目之間暗含著慍怒道:“沒看見嗎?金總和小玉在這裡和咱們談正事呢,你別心不在焉的,太沒禮貌了。對了,小玉……你覺不覺得我們大人談生意上的事,讓你們年輕人覺得太悶啊。不如這樣吧,海象俱樂部後面有個花園,種滿了法蘭西玫瑰,就讓亭歌帶你去看一看,極美的。”
金小玉興奮的點點頭,大眼睛裡充滿了期待與喜悅。她忙不迭的站起身,卻裝作不小心鞋跟太高,身子一擰就往白亭歌的方向倒了過去。
白亭歌驚愣之下,眼見一個金燦燦的影子已然傾倒過來,他本能用雙手扶住。但金小玉的體重,實在超出了他的預期與承受力。他悶哼一聲,下一秒就妥妥的被壓倒在沙發裡,他不負重荷的掙扎著。
恰在此時,隨著一陣爽朗笑聲,房門突然被人猛的推開了。
人還未到,那帶著慵懶腔調的話音,已然落入了房間之中,底氣十足。
“米總,好久不見啊。抱歉,我來晚了……”
沈荼蘼柳眉猛的一攢,她猛的起身,但尚未來得及阻攔,白一塵已經擁著董咚咚,從門口翩翩而進。
“白一塵?”她不客氣的冷冰冰道。
金總看見白一塵,卻忍不住眉開眼笑。他站起身來,疾步走過去,就要和對方握手寒暄:“白總,白總,真巧啊。你從新加坡回來了?我一直約你打高爾夫,可你那個助理啊,總說你忙……怎麼,今天白夫人也請你過來了?”
“你來幹什麼?”沈荼蘼語氣不善,冷笑著:“我今天好像並沒有邀請你吧,白一塵。”
白一塵看了看屋裡的人,又扭頭看了看房門上的導引牌,方才恍然大悟般的朝著董咚咚揶揄著:“小妞兒,這不是萊茵河啊,你看看你這小眼神兒,咱們和米總約的隔壁……小奶奶,不好意思啊。走錯門了……”
“真的,這是多瑙河啊。米嬅……不好意思,讓你和叔叔就等了,我們馬上就過來。走吧……”董咚咚故意挽住白一塵的手臂,朝著門外高聲喊了幾句。當然,她就是故意的。沈荼蘼不在乎,可白亭歌那廝,想必聽了這話得肝兒顫了吧?
兩人就要抬腳離開,沙發裡被金小玉壓得半死不活的白亭歌,忍不住高呼救命:“一塵哥,咚咚,我在這兒呢……拉我一把啊,還有千萬別讓……米嬅過來啊……”
他話音未落,一道金色的窈窕身影又恰好搶進了房間,噼裡啪啦道:“一塵哥,咚咚。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啊,我和我爸都在隔壁等急了。”
白亭歌眼見米嬅已經出現,心裡一急手中的力道爆發出來。他拼力推開金小玉,後者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就跌坐在沙發中,緊繃的腰肢出現了尷尬的跳線聲。
“親愛的,你怎麼也在這裡?我滴天啊,你……你怎麼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太傷我的心了,你這個負心的男人。”米嬅尖叫一聲,裝腔作勢就衝到了白亭歌與金小玉面前。
她狠狠拉扯住白亭歌,一邊朝著他使著眼色,一邊誇張的傷心欲絕道:“你這個沒良心的,連爺爺都首肯了我們的婚事。你居然還敢揹著我,和別的女人滾沙發?還是……一個長得像大金魚的胖女人,口味還挺重啊。你是貓啊?走,跟我去見爺爺。是你對不起我,我要退婚!”米嬅拉著白亭歌,就要往門口溜。
金總和金小玉已然被一場驚變搞得雲山霧罩,瞠目結舌。
金小玉慌慌張張站起身來,一邊捂著蹦開線的腰部,一邊搖著胖乎乎的手,結結巴巴道:“沒……沒有……我不知道……他有……有女朋友。爹地……怎麼辦?”
金總大張著嘴,已經顧不上和白一塵繼續寒暄,他瞪著沈荼蘼,眼神憤怒而尷尬十足:“白夫人,這……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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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嬅,董咚咚,你們鬧什麼鬧?”沈荼蘼怒喝一聲,一雙鳳眸瞪得溜圓,大喝道:“滾出去,立刻給我滾出多瑙河。”
米嬅多少有些忌憚沈荼蘼,她本能退後一步,卻被董咚咚單手扶住後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