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菲很悲傷,不是悲傷佘媚兒被數以百計的乞丐的骯髒的身體玷汙,因為佘媚兒的身體從來就沒幹淨過,她悲傷的是自甘墮落,寧願做乞丐,也不願回家的,自己的閨蜜。
司馬菲很失望,不是失望那個瘋了一般放縱自己,絲毫不怕得病懷孕的佘媚兒,畢竟這個搔貨一直是這個性格,她失望的用酒麻痺自己,寧願整天昏沉,也不願面對事實的,自己的好友。
司馬斐很憤怒,不是憤怒那群趴在佘媚兒身上,肆無忌憚的輸出的乞丐,原因自然是,司馬菲在某位淫蕩出名的蛇族公主閨房內,見了無數次這種場景,她憤怒的,是那個拋棄自己的信念,把自己丟在塵土裡的,自己的好姐妹。
所以她需要發洩,將自己心中的怒火,透過破壞,透過傷害,丟擲體外。
手邊用來偽裝的討飯碗,已經被她捏的粉碎,潔白的瓷粉上,沾著幾點她手上的鮮血,顯得那麼的豔麗。
身旁幾位脫光衣服,目光猥瑣的看著佘媚兒被無數人包圍的,誘人的胴體的乞丐,不知何時,突然感覺兩股之間一涼,鮮血淋漓。
身下的,獨屬於乞丐大本營的,滿是屎尿、蟑螂、腐食的地面,硬生生凹陷了幾公分,散發著惡臭的粉塵,在四周飄蕩,隨著某些人的呼吸,進入了他們腌臢的肺臟。
她還需要傳導,將自己心中的悲傷與失望,透過抹殺,透過消亡,透過一個響亮的巴掌,轉達給那個躺在床上的哺乳期婦女。
所有圍繞在乞丐大本營的,無論是人身上的狐臭,還是男人體液、尿液的騷味、亦或是令人作嘔的屎與腐食混合的味道,都在司馬菲四散開的凰氣中,被燃燒殆盡,只屬於自然的芳香,透過房屋的縫隙,緩緩飄蕩了進來。
全部圍在佘媚兒身邊的,無論是站在一旁,等待著哪個人被榨乾自己可以上去的,通通在司馬菲的怒火中,化為灰燼。
直到這時,佘媚兒才注意到有點不對,酒還沒醒的她,一臉茫然的抬起頭,望向前面的那位一個月沒見的百合拍檔,打了一個響亮的嗝,問道:“你是誰啊?”
然後,她就得到了一個比自己的嗝響亮數倍的巴掌,帶著巨大的作用力,把她直接從床上打了下去,骨碌碌的滾出去數十米遠,一直到她的臉撞在柱子上,才得以停下來。
一顆牙齒,一顆皓白中帶著一點血液的鮮紅的牙齒,在劇烈的碰撞中,從佘媚兒嘴中飛出,落在灰色的沒有乾草鋪著的地上,發出沉悶的“咔噠”聲。
身體上傳來的疼痛,總算是讓佘媚兒清醒了幾分,至少她能認出來,站在那邊的,是和自己同床共枕過的,一個比自己還要淫蕩的搔貨。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佘媚兒用力撐起自己痠痛的身體,勉強形成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坐姿後,朝著司馬菲,露出了苦澀的微笑。
“你找了好久,我也躲了好久,但終究還是被你找到了,祝賀你菲菲。”佘媚兒聲音細小,有氣無力的說道,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司馬菲說。
司馬菲曾經腦子裡很多話,想問佘媚兒為什麼自甘墮落,想問她阻止佘塗與凰非簽訂協議到底成功了沒,想罵她不該拋棄自己的信念,不該拋棄信任自己的族人和需要自己的孩子。
但當她看見那個滿身是體液和鮮血,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但是依舊勉強想要坐起來的佘媚兒時,她發現所有想說的話,都像卡在喉嚨裡的魚刺一般,怎麼都吐不出來。
被魚刺憋的滿臉通紅的她,想盡各種方法,最終也不過擠出了一句乾巴巴的話:“是啊,找了二十多天終於找到了。”
來自西邊海岸的帶著鹹味的風,透過大開的屋門,拂過地面上焦黃的乾草,將清新自然的味道,傳送給叉腰站立的,怒目圓瞪,但是又淚眼婆娑的司馬菲。
然後,在司馬菲的呼吸和下一陣風的帶動下,傳遞給盤腿坐在地上,全身赤裸且雙目無神的佘媚兒。
安靜,只有兩人的安靜,只有呼吸沒有任何言語的安靜,把風聲放大數倍,“呼呼”的嘯聲,在大本營裡飄蕩。
風從來不是靜止的,很快就會過去,但風聲的餘音,依舊在樑上縈繞,久久不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只有短短的一刻鐘,備受折磨的司馬菲,總算是吐出了喉嚨裡的第一根魚刺,她對著佘媚兒,似是指責,似是寒暄的問道:“為什麼不回來?”
“因為沒臉回來。”佘媚兒隨手拿起身旁一個髒兮兮的酒罈,仰頭灌了一大口,回答的比罈子裡的酒還要濃烈乾脆。
“你有什麼好沒臉的?阻止簽約沒成功,還是阻止一千人死亡沒成功?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一個鳳凰境頂峰的人,我們會對你抱有很大的希望?”
“什麼?!”佘媚兒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愕的看著司馬菲,手裡的酒罈不小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液四濺,但她絲毫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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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愕之後,自然是不敢相信,以至於佘媚兒雙手瘋狂的抓著頭髮,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出去的時候,族人為什麼集體在歡送我,在我的宣誓下,群情激奮,怎麼會對我不抱希望,絕對不可能!”
“好了,媚兒!”司馬菲走上前去,制住她快要把頭髮抓斷的手,輕輕的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瑟瑟發抖的佘媚兒身上,語氣誠懇的講述道:
“群情激奮是真的,我們雖然對你不抱太大希望,但你的演講,是真的讓族人備受鼓舞,你離開的時候,也真心的祈禱你能成功。
但我們也知道,你實力有限,不成功的機率極大,所以就算你失敗而歸,我們也不會覺得你不稱職。
你啊,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別給自己太多負擔,失敗了我們也不會怪你的。”
直到這時,佘媚兒才放下自己心理防線,貼著司馬菲的胸口,像個孩子似得哭泣道:
“可是我覺得我很沒用啊,實力那麼差,連爸爸都打不倒,好不容易傷到了他,卻因為沒有塗毒,失敗了,至於凰非,他一句話,就能把我打暈,這樣的我,怎麼保護族人,怎麼守護大家啊!”
感受著佘媚兒的體溫,在她孩子般的哭訴下,從沒生產過的司馬菲,不知為何母性甦醒,她輕撫著佘媚兒的頭髮,溫和的安慰她道:
“回去吧,媚兒,回去修煉,想當初玉女鶴玖,還不是幾百歲連仙境都沒有,現在遠古凰境頂峰,大陸年輕人第二,誰說我們媚兒將來不會變強?”
也不知道司馬菲的言語有多大的魔力,那個自甘墮落的佘媚兒,竟就這樣被她帶走了,回到蛇族倖存者聚居地,狀態重歸的佘媚兒,還給遠在他方的鶴玖,送去了飛鳥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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