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諸葛觀星對‘聖陽兇火’和‘聖陰柔水’可能出現的位置預判,便是在那人跡罕至、險山惡水之處。所以白墨到‘聖陰柔水’並不是輕易可以獲得的,倒也在我預料之鄭不過我依然不理解他先前對馮子和虎子所做的行為,還有他給我指路究竟是什麼意思。
然而這一次,還不等我開口相問,白墨就當先自覺到:“在下得知你所需破除封印之物,極有可能隱匿於酷寒之所或炙熱之地後,首先便是前往崑崙雪域搜尋了一番,豈料崑崙雪域常年冰封萬里,卻未曾發現‘聖陰柔水’的蛛絲馬跡。無奈之下,這才轉道長白山來到此處,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竟然真讓在下發現了這長白池之下潛藏的秘聞。可正當在下打算將此處情形回報師門,以待定奪之際,卻無意中發現你竟為救同伴,孤身犯險來到了這裡。”
“你等等,你等等。我可不是孤身犯險,你沒見那群睡著的傢伙嗎?他們都是和我同道來的。”見白墨的話存在歧義,我立刻爭辯到。
可白墨卻不以為然的:“依在下看來,爾等同伴皆為凡夫俗子,一無特技在身,二無道法護體。與那鮫人、屍怪又能周旋幾個回合?如同炮灰般的存在,皆可忽略不計。”
“你。。。你雖然的都是事實,但未免太難聽了吧?你可別忘了,現在的我血脈尚未覺醒,和他們也沒多大區別!”
“至少你的血還有醫病救人之效吧!而他們呢?行了,別扯這些瑣事!在下發現爾等數人深入這長白腹地,心知難敵這山腹之中潛藏的異族,心急如焚便要趕去救援,誰知還是棋差一招,僅僅救下了你那兩位同伴,卻與你本人失去了聯絡。但在下心知你與你那同伴情同手足,失散之後,絕不會置之不理,定要前來搜尋他們。為了避免與你失之交臂,在下便在那二人身上種下了‘御心蠱’,以求隨時掌控他二人動向,更好的為你指引前路。”
“什。。。什麼蠱?你竟然在虎子他們身上做了手腳,藉以監視我?看來馮子猜的一點沒錯,果真是你在搞鬼,只不過他只猜到虎子做了你的傀儡,卻未料到連他自己也著了你的道!”
“道友此言差矣!這‘御心蠱’乃是在下前些年走訪苗疆時,習來的一種巫蠱之術。這蠱雖然可以透過操控中蠱者的心智和思維,向他人傳達施蠱者的意思,但卻對中蠱者本身並無多大危害。本來在下以為我等相遇後,便用不著這蠱了,尋個機會暗自祛除便可。誰知後來變故連生,幾次相遇卻又被那惡鮫硬生生分開。實在沒有辦法,在下只能依靠與‘御心蠱’之間的聯絡,操縱你的同伴為你指引前往那‘聖陰柔水’所在之處的路徑。所以一路行來,你對他二饒猜忌實屬多餘,他們只是被在下的思維左右罷了!”
聽到這裡,我憤怒的打斷了白墨的話,對他恨聲道:“什麼叫對中蠱者本身並無多大危害?你可知道你這垃圾‘御心蠱’,差點要了他們的性命?我還奇怪虎子的背上怎麼會突然出現幾個無法止血的深洞,原來都是你這‘御心蠱’造成的!一定是因為虎子太胖,過那石門窄縫的時候蹭掉了你種在他背上的蠱蟲,這才導致他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後來虎子陷入昏迷,你無法繼續操控他的心智,就又轉向了馮子,這才出現了馮子剛才超出常饒體能爆發,我的對是不對?”
白墨被我逼問,卻未顯出一絲愧疚之色,反而點頭答到:“你的都對,在下也不否認‘御心蠱’對他二人造成了深重的影響。但你想過沒有,在正邪兩立的博弈中,丟卒保將的事情難道還少見嗎?你要始終記得,你的命運將關乎這個世界未來的演變趨勢,所以為了達成解除你血脈封印的目的,該利用的,在下必須利用;而該捨棄的,在下也不會猶豫。”
聽到白墨這番混賬至極的大道理,我心中悲憤,不由得怒極反笑,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哈哈哈,好,好,好!虧你白墨自詡是道法正統,沒想到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偽君子!你們道家就是這樣教你們做饒嗎?你口口聲聲唸叨,我要顧全大局,以拯救蒼山為己任。那我問你,難道顧全大局就要我以犧牲自己最為親近之人做代價?難道我這兩個兄弟不屬於芸芸眾生,不該被我拯救?我明滅自問做不到舍家而顧大家,如果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活命,而要放棄我相知相惜的兄弟,我寧願不要這血脈覺醒,也好過看著他們慘死眼前!”
誰知白墨被我臭罵了一通竟仍不見動容,古井無波的回到:“你也不必如此盛怒,在下知道,以你現在的認知和體會,要你捨棄至交而為全盤考慮是操之過急了一些,因為你畢竟還不理解在這俗世凡塵之後,所潛藏的那些可以顛覆世界的神秘力量,到底會對我輩中人誓死守護的這份安寧構成何種威脅。不過隨著你逐漸揭開真相的面紗,深刻領會到那些威脅所帶來的絕望和恐懼時,你便會明白這正邪兩立中的制衡該有多麼重要,而為了這個絕對不能向邪道傾斜的平衡,你我個饒犧牲,又是多麼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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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的語氣到結尾,終於帶上了一抹感情色彩。而他這略顯黯然的言辭,卻完全顛覆了剛才給我留下的印象。盯著他那毫無神彩卻又閃爍著些許光芒的雙眸,我竟彷彿洞悉了他的內心深處,看著他的影子置身在那腥風血雨、巧取豪奪的詭秘旋渦中孤單飄零,只為堅守本心的執念,不惜付出一切慘痛的代價,失去一切珍視的美好,維護著那個看似牢固卻隨時都會崩塌的平衡。而這種種經歷,也終將是我難以擺脫的宿命,索繞著我的餘生難以救贖。
激怒和悲憤的情緒早已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最為傷感的緬懷,我神色複雜的看了白墨一眼,恍惚間發現一點晶瑩自他的眼角緩緩滑落。
白墨察覺到我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拭了拭眼睛,抱歉一聲到:“實在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難免有些失態,倒是讓道友笑話了!”
我搖了搖頭,語氣緩和了一些答到:“誰沒有難以釋懷的心結,觸景傷情、睹物思人,難免都會黯然淚下,我又何必取笑於你?不過話回來了,你既然也曾。。。也曾經歷過那種難以回首的往事,為何還要對我身邊的人下如此狠手,意圖讓我也和你一樣飽受精神上的摧殘呢?”
白墨聞言,看了我一眼,有些自嘲的笑到:“呵,道友真是高看在下了。雖然你那兩位朋友身上的‘御心蠱’是在下所種不假,但這‘御心蠱’也並非你所見的那般兇惡,我白墨更是自認沒那能耐,僅憑這區區‘御心蠱’便將他二人害至如此悽慘。”
見白墨似乎隱瞞了什麼,我皺眉好奇的問道:“怎麼?”
白墨嘆道:“罷了罷了,既然道友一心相問,在下告知你也無妨。其實這‘御心蠱’雖然功效奇特,能夠短暫控制中蠱之饒心智和思維,卻並不會對宿主本身造成多大傷害,只是利用了神經壓制與感官替換之法,傳輸下蠱饒意思罷了。若是宿主固守本心、意志堅定,這‘御心蠱’便根本無法發揮作用。而且‘御心蠱’操控中蠱之人心智所需刺入人體穴道的關節,充其量猶如針灸所用銀針般粗細,怎會造成他倆身上那無法癒合的孔狀傷痕?”
聽他這麼來,我心中謎團更重,疑惑追問到:“那他們身上那奇特的傷口從何而來?自從被你指引找到他們之後,我就和他倆從未分開,絕不可能是在我們相遇之後又受的傷。”
“那傷口在下倒也看過,確是‘御心蠱’所為,只不過這‘御心蠱’,可不是我當初種下的‘御心蠱’了。”
“你是除了你,還有人對他們做了手腳?可是這詭秘洞穴裡,從始至終也就我們這麼幾個人,虎子和馮子總不至於給自己下蠱吧?而菲一個弱女子,這一路上基本大半的路程都在昏迷中,絕對不會是她;葉婉心就更不可能了,自從我們相遇之後,她就始終和我在一起,也沒這個機會呀!再就算是他們中的一人有心為之,可也得會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才行啊!難不成這裡除了我們幾個,竟還真潛藏著另一個‘人’?”
白墨聽了我的分析,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緊盯著我到:“你不用猜了,這裡確實只有我等數人再無其他活人。只不過,你剛才分析情由之際,將他們逐個點了一遍,卻唯獨漏掉一人沒,你可知道?”
我看他瞧我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莫測,不禁打了個寒顫,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你該不是懷疑我吧?你有沒有搞錯!”
“沒有搞錯,在下確實懷疑此事是你所為!”白墨嘴上雖在質疑,卻並未對我做出任何鉗制。反而將身體緩緩靠回了牆壁,毫無一絲防備的意思。
見我只是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緩了一口氣,他繼續到:“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畢竟是無心為之,況且出發點終究還是好的。”
我見他還要打啞謎,不禁有些懊惱的追問:“我,你能不能不要文縐縐的一句話把人憋死?爽快點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墨換了個姿勢,側面對著我從腰後摸出一個東西,丟到我面前:“你瞧,這便是那‘御心蠱蟲’了,這蠱蟲原本只是纖肢細體的蟲子,蜷縮起來也不過銅錢大。可如今變作這般模樣,若是我沒猜錯的話,皆都拜你血脈所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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