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愣了愣,自顧自說道:“很久之前,有兩個小男孩,一個小男孩被自己啞巴媽拉扯大,另一個小男孩和自己的奶奶相依為命,這兩個孩子從小一塊兒長大,自認同病相連,把對方視為手足。”
“被啞巴媽媽養大的那個男孩成績很好,一路考上了警校,後來做了緝毒警察;和奶奶相依為命那孩子打小就是個混混,高中沒畢業就退了學。後來,那個緝毒警察被製毒團伙抓住了,對他百般折磨,極盡羞辱。”
“那個時候,小混混本來已經在當兵了,聽到這樣的訊息,二話沒說從部隊上逃了出來混進了那個製毒團伙。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發小,唯一的朋友,像只羔羊一樣被那群喪心病狂的人蒸煮分食......更殘忍的是,那個頭目也逼著他吃了一塊。”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他在那邊潛伏了小十年,一點一點地瓦解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在槍口下搶情報,人被逼到這個份上,還會在乎別人怎麼看麼?還會自問圖什麼嗎?”
他為了姜曉峰不要命,我也曾因為沈巧拼過命,這種明目張膽的同病相憐,折磨得我想哭。
“你......你哭了!”金藍依吃驚大喊,“哎呀,我不就這麼感慨一句嗎,你哭什麼呀?你剛剛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還把自己給說哭了,真是的......”
我抬眼淡淡地望著金藍依,無言地扯了扯嘴角:簡單真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頭腦簡單。
我稍稍斂了斂情緒,轉頭看向金藍依,開口道:“你一個人嗎?”
“當然是一個人了,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金藍依大咧咧地笑道。
“蘇伯辰呢?他......”
我還沒說完,金藍依眼神一黯,搶白道:“幹他什麼事?人家雖說過氣了,好歹也是個明星,我這種臭名昭著下三濫的小網紅怎麼敢高攀?”
果然,也只有在提到蘇伯辰的時候,金藍依才有個多細胞生物的樣子。
我淡淡扯了扯嘴角,“我回s城之前,你幾乎把你接觸過的人給我講了一個遍,卻唯獨沒有提蘇伯辰一句,你覺得正常嗎?你跟他到底怎麼回事兒?”
金藍依的臉上閃過幾分失落,自嘲道:“能怎麼回事兒,他包養過我,最後我走了心,他走了腎。就這樣。”
“我見過蘇伯辰的,他看‘你’的眼神,對‘你’說的話,騙不了我......”
金藍依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打斷我大聲道:“哎呀,不提旁人了,你真囉嗦,管好你自己吧,傻瓜。和江總好好過!我要走了,有緣回見!”
一邊說著,金藍依拎著行李箱大步朝登機口走了過去。我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忽然一陣心酸。像是感應到了我的目光,金藍依突然停下了步子,定定地站在了那裡。
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已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朝我大步走了過來,伸開雙臂緊緊地抱了抱我,哽咽道:“再見了。”
“嗯?”我皺眉輕輕推了她一把。
她破涕為笑,用一種近乎調侃的語氣說道:“這次真走了。”
似乎還覺得力道不足,她又賤兮兮地在後面補了兩個字:“姐姐。”
“走吧,走吧。”我無奈地笑了笑,“別誤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