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住想吐的衝動,轉身笑眯眯地看向虎頭,也甜甜地回了個飛吻,嗲聲嗲氣地說道:“放心吧,虎頭哥,您請回吧!”
說罷,我繼續忍住噁心,學著金藍依的樣子扭著腰走了起來,活像條妖嬈做作的水蛇。——沒辦法,我遇到她之前,她就是這副模樣。到哪都這副模樣。
要是平白無故轉了性子,反倒容易讓人懷疑。
我一進到內場,便迎面遇到了甄夢欣郜雪彤她們。這幾年,這兩位抱了個閨蜜團,發展得都還不錯,尤其是郜雪彤,這兩年風頭正盛,前不久還評了個什麼四小花旦。我暗自嘆了句,這姑娘真有兩把刷子。
之前金藍依跟我講過,說以前和這二位在一個劇組待過,和這二位因為一個化妝臺結下過一些樑子。我無意惹事,對她們自然能躲就躲。但是呢,有些人不是想躲就躲得掉的,你倒是有些躲她們,可她們偏偏自己貼上來。
這兩位一人端著一杯紅酒,步履盈盈地朝這邊走了過來,面部表情極其友善,像開過光一樣,似乎拍張照貼門上都能感化惡鬼了。
“金藍依小姐?好久不見啊。”郜雪彤笑道。
“有一年沒見了吧?”甄夢欣盯著我看了會兒,繼續說道,“怎麼感覺金小姐更漂亮了呢?和曾經的張釔鍶更像了呢?”
甄夢欣頓了頓,湊過來低聲說道:“該不會,又帶著這張人工臉回爐再造了一把吧?”
她的語氣很輕很柔,面上還帶著聖母般的微笑,即使她說著這般不討喜的話,在外人的眼裡,也不過是溫柔嫻靜的巧笑嫣然。
若是這個時候,我跟她們擺臭臉,那在道德上不佔優勢的人只會是我。
我懶得跟她們多做糾纏,衝她們淡淡地笑了笑旋即扭著腰肢走開了。
越往裡走,我心裡越緊張。
五年了,已經五年沒見過他了。我好想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見到他,哪怕是以一個外人的身份。我不能認他不要緊,哪怕只是近距離地看上兩眼我也知足了。
我單手提著裙子,在會場遊蕩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江侃的影子。見狀,我心裡不禁一陣悵然。江侃這人向來如此,收到帖子又如何,該不來照樣不來。
等不到人,以金藍依的身份又和這裡的名流搭不上話,當下我很是無聊。
於是我取了個碟子,徑直朝著不遠處那一排精緻漂亮的小蛋糕走了過去——想想,我還真慘,在雲南那幾年,連塊新鮮的蛋糕都吃不上。
我對著一排色香誘人的蛋糕正兒八經地糾結了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放著一小塊黑森林的碟子。這是我“生前”最喜歡的蛋糕口味,在我眼裡,黑森林簡直是巧克力和蛋糕的完美結合!想當初和江侃在農場生活的時候,江侃下了班三不五時就會買兩塊“黑森林”哄我......
之所以變成了回憶,是因為不再擁有。所以記起這些場景的時候,其實酸比甜多,發自內心地羨慕甚至是嫉妒當初那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自己。
我們總在期待幸福,迷之自信於它在不遠處的未來。卻不知,很多時候,其實你最幸福的時光已經留在了過去,只是你沒意識到。
正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與其意淫那種懸而未決的幸福,倒不如好好珍愛享受手邊的幸福。畢竟,它們才是實實在在的,抓住了就是你的......
回過神來,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俯身去拿刀叉。突然間,一雙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捏住了我的手腕。那人捏得很用力,就像一個即將溺亡的人絕望中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明知不可能救命,卻死死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