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甫卓馬車到的時候,見到皇甫深和南軒的馬在路邊悠閒地吃著草,卻不見他們人。地上似乎有打鬥的痕跡。皇甫卓命令冷逍帶幾個侍衛在附近尋找,他們沿路向前去尋找。
一直到小鎮,都沒有見到皇甫深和南軒的蹤跡,此時太陽都已經落山了,他們在鎮頭找了個客棧先安頓一下,皇甫卓讓阮靈靈陪著清水,他便到鎮上去打探。
清水坐在客房內,覺得有些涼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阮靈靈心疼的道:“夫人稍坐片刻,屬下去廚房端些熱茶來。”
阮靈靈端著熱茶回到客房的時候,清水病不在房中。她出了房間尋找,院中也並沒有,詢問客棧的夥計,說是跟被一個披著斗篷的男人拉出去了,並且指了一個方向。阮靈靈立即的衝出門去,大街上寥寥幾人卻並不見清水和夥計說的那人。
她順著方向追去,根本就沒有人。
“夫人……夫人……”她四處的跑著呼喊。
斗篷人拉著清水來到一個隱蔽的小巷中,清水也跑的氣喘吁吁。
“小姐,你還好嗎?”
“沒事。”她抬頭看著儲暉,微微的笑了一下。
“小姐,我聽南軒說,他在為你恢復記憶,小姐是否記起以前的事情,是否記得屬下?”
清水搖搖頭,累的靠在旁邊的石牆上,緩了緩道,“我只能夠記得片段性的事情:我記得滿院屍首,記得我殺了很多人,記得我在暴雨中抱著一個人哭,記得有人抱著我在山中奔跑,記得一隻白色紅嘴的鳥,記得一個封閉的樓閣,記得一場婚禮,記得有人陪我賞雪湖。我只記得這些,都是零碎的片段,可我記得不與之相關的任何人。”
儲暉笑了,至少她的記憶慢慢的在恢復,至少她的記憶中還有他。
“陪小姐去賞雪湖的正是屬下,小姐向來喜歡雪,那個湖便是華京的燕湖。”
“其他片段中的人都是誰?”
“暴雨中小姐抱著的人是溫秣,他是小姐以前的護衛,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兩年前被皇甫泓當街打死;抱著小姐在山中奔跑之人,屬下並不知;那隻白羽紅嘴的鳥叫雪鴉,是皇甫卓的信使鳥;封閉的樓閣,是小姐在宮中的時候被皇帝和太皇太后囚禁的地方;那一場婚禮,如果屬下沒猜錯應該是皇甫卓的婚禮。”
“他?”清水腦中再次的回憶那場婚禮,周圍的一切人都是面容模糊,她只能夠看到兩個豔紅的身影拜堂成親,只能聽到那司禮人一聲聲的高呼。但是她可以肯定人很多很多,很熱鬧。
那是他與王妃的婚禮,皇上賜婚的一場盛大婚禮,可他與她的呢?為什麼她腦海中記起的是他和別人成親而不是他們倆?
她放在石牆上中緊緊的握著,抬頭看著儲暉,“你在信中說害死殷府和止戈山莊的人是皇甫卓?是不是真的?你可否有證據?”
“整個大周知道殷府是虞國人的只有他,也只有他知道公子的目的,若不是他還會有誰?”
“可……我也聽說他為了救殷府冒死抗旨從邊疆返京,為了救我他辭去所有的官職,這一切又是不是真的?”
儲暉沉默,遲疑了片刻道:“是。但他是大周人人稱頌的平王,他怎麼可能會為了我們虞國人而不顧大周,不顧他自己?他這一切必然是另有目的。小姐,跟隨屬下去赤狄吧,慕容公子和靳大哥他們都在赤狄。到了赤狄小姐想知道的一切都會知道。”
此時,阮靈靈跑遍了小鎮所有的街道,都不見清水的身影,她急的要發瘋。
皇甫卓在尋找皇甫深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阮靈靈尋找清水,得知情況,心中更加的擔心害怕。不是害怕她受到危險,而是害怕她不再回來。
帶走清水的人他不難猜便是儲暉。清水現在對以前的事情知道了,她心中對他應該是恨的。他害怕她完全相信了儲暉,然後跟著儲暉離開了。
若是她真的走了,便是四海天涯,他還要到哪裡去尋她?
“清兒,清兒……你在哪?”他呼喚,他今天一定要找到她,不能讓她走,決不能。
清水思索了片刻從石牆上站直了身子,堅定的搖著頭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如果他另有目的,他的目的是什麼。我不能夠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而且我只有留在他身邊我才能夠更快的知道一切。”
“小姐,他是要回華京的,華京對小姐來說已經是虎狼之地。小姐是虞國人,是殷府大小姐,暗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小姐的性命。”
“你不是說我還有個妹妹在宮中嗎?如果我們都走了,她怎麼辦?她多無助?當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就真的會死的。”她對儲暉反勸道,“既然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就一定要救她。華京我必須回去!”
儲暉看著她眼神的堅定,一如她當初從陵州回華京一般的不容動搖。他知道他勸不了她,沉默了片刻,他也思考了片刻,點著頭道:“屬下不再勸小姐,屬下會暗中跟著小姐,保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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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面前的這張面容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不知道為何,她卻相信他所說的一切,無來由的信任了他。
“清兒,清兒……”小巷外傳來皇甫卓呼喚的聲音。
清水便讓儲暉離開,儲暉不捨,卻不想讓清水為難,便聽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