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架山。
“這宅子可真氣派。”一襲水紅色長裙的女子隨手敲了敲雷仙的腦袋,菸斗裡的煙霧飄然而上,帶著辛辣的氣息:“老寡婦,你敲誰呢!”
“哎喲?不好意思,誰讓你蹲石頭上。”清遲緩緩吐出一口煙,眼裡滿是諷刺,看不出一點歉意。雷仙呱呱叫了兩聲,剛要動手,卻被人拎著衣領子提了起來:“你們要拆家我沒意見,可是主子一定會拆了你們倆。是不是,七月?”不遠處的粉裳女子聞言‘嗯’了一聲,又轉過頭去,繼續打量眼前的宅子。
君落早就想重建淩氏家宅,只是隨著時間流逝,她也記得不太清楚,這宅子就是按照剩下的記憶建造的。不過饒是如此,依舊能看出當年盤踞太白山頂睥睨天下的淩氏氣勢。
“都在呢?鷹雉你拎著雷仙幹什麼?”紅衣女子從仙劍上翻落,微微皺眉,古怪的目光在二人之間遊走,鷹雉連忙一鬆手:“沒什麼沒什麼,歡迎主子回家。”君落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向前走去:“今日倒是乖得很,希望你每日都能這麼乖。”
話裡不乏威脅意味,鷹雉暗暗咬牙,正對上清遲投來的嘲諷目光;後者嫣然一笑,跟著君落向宅子裡走去,剛走了一步,眼前忽然襲來一道勁風,清遲側身閃過,心口卻被結結實實抽了一下,登時飛出老遠:“噗!你......”
“沒打錯人,你那麼驚訝幹什麼?”紅衣女子收回九節鞭,隨手抹去刀尖上附著的建木之力,看著清遲捂著心口在地上打滾,笑意冰冷:“不給你點教訓,你總以為自己能翻了天。血契已經穩定了,你們的傷口死活都威脅不到我,你最好放老實些,我實在懶得翻舊賬。”
“那你現在在——啊!”
血鳶刀釘住了一條蛛腿,看著清遲紅了眼,君落竟然有些不忍,可她還是維持著臉上的冷漠,淡淡道:“你現在的疼,總比我當時險些喪命強得多。你我兩清了。走吧,看看新家。”
說著,也不等誰來應和,她自顧自走了進去。雷仙幸災樂禍地做了個鬼臉,蹦躂著跟上君落的步伐,鷹雉看著清遲,眼裡有些複雜,輕輕搖了搖頭:“差距啊差距,知道有我一份的時候差點把我皮扒了,你竟然就捱了兩下,唉,天道不公啊......”這麼說著,那男子臉上卻沒有怨恨,追著君落而去,口中還喊著‘主子’。唯獨那粉裳女子看了一眼清遲,彷彿輕輕嘆息了一聲,拔起了血鳶刀,伸手將她扶起。
“謝了,可比那兩個白眼狼強得多。”清遲一抹嘴角血跡,咬了咬牙:“該死的,竟然用建木的力量,老孃的心臟都差點碎了......”
“你那日做的確實過,不冤。”七月淡淡道:“主子對你不同,若是我四人之中有一人能活著留在她身邊,最有可能是你。”
“我?得了吧,只要有機會,我都會殺了她的,要麼我死要麼她死。駕馭我......她也配?”清遲狠狠啐了一口,眼神怨毒。七月算是與她幾百年扶持過來的,相較於其他人更明白她的脾氣,只是她也清楚,君落的脾氣只會比清遲更倔。這兩個人,倒是莫名的相似呢......
“主子,你建了宅子,招的兵買的馬呢?”把玩著大廳裡的瓷瓶,鷹雉問。紅衣女子看著首位片刻,被一聲聲‘主子’喊回了神,輕勾唇角,道:“在路上呢。錢塘林氏已經被夏氏蠶食的差不多了,現在的家主英招是個頗烈性的女子,夏氏不久可能會採取些動作,咱們去錦上添花一下,再雪中送炭。”
雷仙三兩下跳到桌子上,呱呱叫道:“呱呱,主子,你的意思是......”
“噓。”君落晃了晃手指,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現在,我們要想一個名字。這股來自蓬萊的勢力,應該叫什麼......”
眼前的一切開始扭曲,彷彿鏡子般寸寸龜裂,黑暗在此襲來,洪水般吞沒著所有顏色,漆黑之中,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說:“就叫生死臺吧。”
就叫,生死臺吧......
紅衣女子猛地睜開雙眼,卻赫然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洞中,周身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隨手一抓,一隻蜘蛛順勢爬上她的手;君落微微皺眉一甩手,目光在洞中搜尋著:“嘖,怎麼是這裡......”
“你去陰間了。”銀髮男子看著撓頭望天的那人,淡淡道。他的語氣很肯定,君落忍不住吐槽:“你這洞到底是什麼風水寶地,怎麼哪兒都通你這兒?你怎麼知道我去了陰間?你也去過?”
“我還並非鬼仙,那種地方去不得。常人入陰間,三魂七魄都會盡散,你還能回來已經是個奇蹟了。喏。”黑巫隨手將那紫晶盒子扔過去,君落連忙接住開啟,明蕊煙霞還在裡面好好的。眼見紅衣女子鬆了一口氣,黑巫皺了皺眉:“就為了這個,你跑去陰間?”
君落挑了挑眉:“說來話長,我不想長話短說。我昏迷了多久?”男子張開五指,神情淡漠:“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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