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妖塔外。密林。
噗嗤!九節鞭的匕首穿透那狼妖的心臟,直勾住了那胸前的銀牌,長鞭一抽,灑下一片淋漓的血雨。
噹啷——銀牌落盡君落手裡,和其他牌子碰撞發出輕響,紅衣女子看了看天上被結界限制、盤旋著發出淒厲鳴叫的獵鷹,勾了勾唇:“第十九個,來了。”她收齊九節鞭,一腳踏在巖壁上,借力飛身而上,伸長的木棉簪子在手掌間打了幾個轉兒,剛要刺下,卻被一道青光攔下——“夏公子?”
“君姑娘。”夏充手握仙劍,淡淡道:“我先。”
紅衣女子笑了:“何談什麼先來後到,誰搶到了算誰的。”說著她手一揚,緋紅的花瓣追著那飛鷹而去,夏充眯了眯眼睛,不甘落後;二人就這樣追逐在那鷹翼之後,你來我往、見招拆招。
“呃!”淡淡青光直逼眼前,君落堪堪抗下這一劍,眉頭微皺。夏充手上力道不減,看著她血鳶刀的目光有些惋惜:“若是你未封劍,今日說不定四六開;可你既然封劍,是贏不了我——冰落!”
“!”巨大的冰簇猛地砸下,君落還不等動作,胸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血鳶刀直接脫手,整個人直直墜入密林之中......天上,一道青光閃過,那飛鷹瞬間裂為兩半。
砰咚——
鷹羽飄落在君落身上,她卻根本提不起力氣;不知道清遲又再折騰什麼,她心臟倒是不疼了,可是胳膊上生出不少細小的傷口,四肢無力,連站起來都難說。可饒是如此,她依舊緊緊握著手中的銀牌。
沙沙——叢林裡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眼前出現一抹藍色衣襬,君落微微皺眉,那腳步聲卻忽然放慢,鍾離明月看著那狼狽的紅衣女子,勾唇一笑:“喲,這不是君劍主嗎?怎麼傷成這樣?”
君落兩臂的紅衣已經被鮮血浸透,血珠滴落在地上,她恍若未覺。不是君落不想說話,是她怕自己開口,抑制不住自己的痛呼。應當是這種連通加強了血契的不穩定性,縱使有建木之力保護,她還是被血契的反噬折磨得頗慘,經脈一寸寸斷裂,建木再一寸寸修補,她能保持臉上的冷漠已經是極限了。
“嘖。”鍾離明月顯然看出了君落的窘迫,在她旁邊蹲下,見那女子沒有做任何動作,不由得嘲諷一笑,握住了她手裡的銀牌:“既然君劍主傷成這樣,我便替你去領賞了。”
嘩啦——一串銀牌被生生搶走,君落的手死死抓住鍾離明月的手腕,後者冷哼一聲剛要發作,林間忽然傳來一聲門響;鍾離明月的臉色變了變,看著那半分動彈不得的紅衣女子,幸災樂禍道:“君劍主,我便不陪你了,你好好跟它玩吧——”
“噗!”這一掌毫不留情,正打在她肚子上,君落吐出一口黑血,眼看著那藍色身影消失,雙手深深摳進地裡:“鍾離明月......總有一日,我要你求死不能!呃啊!”
強忍著骨裂肉碎的疼痛,君落扶著巖壁站了起來,縱使搖搖欲墜,依舊目視著前方。那沉悶的腳步聲停下了,一個高大壯實的牛頭人從林中走出,手裡拖著什麼,君落眯了眯眸子,心裡頓時一涼——那是一串頭顱。少說有三四個,看來這傢伙殺了不少修士。
“哞——地仙?你應該不錯。”那牛怪說著,把手裡的頭顱往一邊一扔:“這具身體也不錯,等我把你的頭擰下來,這具身體就歸我了。”
“是麼?”紅衣女子勾了勾唇角,捂著肚子的手指有銀藍光芒繚繞;她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召喚出龍泉,血鳶在手,君落的眼裡猛地放出兩道湛藍光芒:“那你就來試試——喝啊!”
終南山。
“水月閣,十八塊。”
“呵呵,鍾離閣主真是深藏不露啊。”虞謙笑了笑,話裡似有些別的意思。誰人都知道水月閣擅長幻術,打打殺殺本不是擅長,只是不知道這牌子是哪個倒黴鬼被搶走的了。
眼看著人都回來的差不多了,阿紅一咬牙就要衝出去,卻被阿紫扯住:“別衝動。你此時壞了規矩,才是落人話柄。”
“可是劍主至今沒有回來......”阿紅低聲道,神情擔憂。阿紫剛要說話,忽聽一個陰柔聲音傳來:“君劍主麼?我回來的路上看見她在和一個大妖顫鬥,只是似乎不佔上風呢。聽聞虞家主從第五層放了一隻八百年修為的牛頭怪出來,想必就是那隻吧?”
“八百年?君落一個小丫頭能對付嗎?”
“就算是地仙境中階和這等修為的妖怪單打獨鬥也不一定能贏,何況她一個還未徹底掌握地仙力量的小丫頭呢?”
“嘖嘖嘖,真是不自量力。虞家主,咱們是不是去看看?若是出了什麼意外——”
“是啊爹,要是君落出了意外,怎麼跟上官老莊主交代?”虞天和應和道。他自然是知道那牛頭怪的,而且至今還有幾個人仙修為的隨行弟子沒有回來,多半就是死在了那妖怪手裡,君落如今又封劍,若真是和它打起來,必然佔不到好處。他是個重情義的,自然不願見朋友受難,可虞謙顯然不這麼想:“去之前都是簽過生死契的,有什麼不好交代?再說她一莊之主,若是連一個八百年修為的妖怪都打不過,在座的以後誰還會把岱宗劍莊看在眼裡?無妨,再等她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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