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將指尖紙條的灰燼吹散,輕輕勾了勾唇角:“還真想去永州,和他們一起玩一玩呢。”
“你取了就不是玩一玩了吧?”雷仙鄙視道。君落無奈一笑,搖了搖頭:“唉,罷了,你和我就只能在這裡待著了。話說回來,今晚齊裕就該動手了,我們也快解放了。”
“可快走吧,這地方就跟個籠子似的,鳥都沒有幾隻。”雷仙抱怨著,跳上對面的椅子,端起茶水:“主子,你這次怎麼沒叫清遲跟你一起出來?偏叫我出來受這個罪。你說這皇宮就沒個像樣的房間?這床這麼硬,還不如咱們山裡的呢。”
紅衣女子嘆息一聲:“清遲跟著無庸他們,更方便些。再說了,你一個半仙,妖氣戾氣不如清遲那麼重,帶你在身邊,沈長歌也不易察覺。”
一提到這個名字,雷仙就來勁兒了,他搓了搓手掌,擠眉弄眼道:“哎,說道那個小子,主子,你昨日為什麼奮不顧身地救他?莫非是——”
“是什麼?”君落換了個姿勢,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雷仙卻覺得背後直冒涼氣,立刻改口:“莫非是被這小子的誠心打動,決定給他一絲絲的甜頭?咱家主子那可是三界第一美人,風華絕代,多少人想被你抱一下呢......”聽他越說越離譜,君落噗嗤一笑,垂下眼簾把玩著杯子:“我若是說,你說對了呢?”
“啊?”雷仙蒙了一下:“主子你何時也如此自戀了?”
白了那矮人一眼,君落淡淡道:“我說你前一句說對了,看他這麼誠心,給他些甜頭。”女子隨手將茶碗扔下,那瓷碗轉了兩個圈,穩穩立在桌面上,她勾了勾唇,眸子深如永夜:“我一直沒什麼機會接近沈巖,他不是個很好的人選麼。我不剩多少時間了,今年,必須了結夏家。”
是你沒多少時間了,還是上官霖沒多少時間了?雷仙腹誹,卻完全不敢說出來,他可不是清遲,時時刻刻嫌命長。君落對清遲的耐心可不是對誰都有,雷仙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去拖一下齊興。”見君落起身,雷仙疑惑:“主子你去哪兒?”
君落嫣然一笑:“交流感情。”
就見她開啟了門,款步走到沈長歌門前,抬手敲了敲門;雷仙一臉不忍直視,躲在門後,就聽門外傳來傻小子驚喜的聲音:“君落?你怎麼來了?”
“如今事情都結束了,帶你逛逛長安城,要不要去?”
想都想得到君落臉上的笑容有多惑人,雷仙狠狠一拍額頭,心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屢試不爽的美人計吧,三界估計也沒誰能擋得住,畢竟有能力有魅力的女子,任誰都會心動吧。
唉,罷了罷了,風花雪月是人家的,咱還是老實幹活去吧。雷仙想著,化為螞蟻大小,往齊興寢殿溜去。他只需要在齊興耳邊敲一聲鼓,讓他頭疼半個時辰便夠了。這件事,他從到了宮中就在做。
長安城。
“你以前來過長安嗎?”走在街上,君落問道。沈長歌苦笑一聲:“我之前一直在後山閉關練劍,偶爾偷跑下山也不敢走遠,怕被掌門發現,這還是第一次來。”紅衣女子咬了一口糖葫蘆,笑了:“既然如此,這次你可要好好逛逛。我第一次來長安的時候才十六歲,就覺得京都可真繁華,不愧是天子腳下,那一天我吃了三根糖葫蘆,酸倒了牙也還要吃,為此師父笑話了我小半年。”
“糖葫蘆酸酸甜甜的,確實上癮。你這麼一說,我倒還想吃了。”沈長歌哈哈一笑。君落做了個鬼臉:“隨你吃,反正今日我帶足了銀子,權當我請你的,就當報你昨日救我之恩。”
白衣少年‘嘖’了一聲:“要說救也是你救了我。”
“對了,你當時是怎麼鎮住囚牛的?是你們蜀山的秘法?”君落十分好奇,那等直接震懾到靈魂的法術她是聞所未聞。沈長歌沉默了一下,道:“算是吧。我只是一試,沒想到真的成功了,可能是老天保佑,不想讓咱們倆就這麼死了。”他說的含糊,君落也沒有多問,畢竟此事頗為機密。紅衣女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看見了一家衣料店,連忙跑了過去:“走,我們進去看看!”
這家店裡人不多,但料子著實不錯,眼色花紋也是一等一的好,君落一眼看中一匹淡藕荷色的蝶紋布匹,這顏色極襯上官凝,做一身衣裳定是好看的緊。她剛想問價格,就聽屋內傳來一聲吆喝:“姑娘看看喜歡哪匹布?”
女主人撩起簾子,對上君落的雙眸,二人皆是微微一愣,好似曾經在這相遇過無數次。
是你啊。這幾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女子走到前面,托起了那匹布:“姑娘眼光真好,這布匹是新來的,花樣淡雅端莊,很襯氣質呢。”君落並未在意她的話,反而關注著她的手,那雙手纖細潔白,她竟好似鬆了一口氣。
見君落一直盯著人的手看,沈長歌連忙來圓場:“啊,我們就是隨便看看。”沈長歌的聲音喚回了君落的神智,她輕咳一聲,伸手撫過那精緻的蝶紋,道:“我想給姑姑買一匹做衣裳,一眼便看中了這匹,想來也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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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給姑姑嗎?那這匹確實不錯,想來姑娘的姑姑也是個美人。若是姑娘給自己選,我看你愛穿紅色,不如看看這匹。”女子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匹布,那紅布用油紙包著,只露出一角來,顏色卻是無比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