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仰面倒地,兩隻眼依舊圓瞪著;清遲挑了挑眉,卻沒有補上一刀,而是看了看這一片狼藉的農家小院,轉身離開。在離開之前,她問白澤,你為何會突然逃跑?
那人咧嘴一笑,諷刺道:你都已經在這裡了,問這個有意義?
唯有鍾離明月知道他的妻兒在這兒,就算之前他和柳微雨關係不錯,他都沒有告訴她,就是因為怕妻兒被仙門之事牽連。可如今......鍾離明月真是好狠的心,他還真是跟了一個殺伐決斷、心狠手辣的好主子......
在血流盡之前,白澤好似聽到了腳步聲;他想睜開眼睛,卻只迷濛間看到一抹粉色,那粉色是那樣好看,好看得像是妻子害羞的臉頰......白澤的手指動了動,那粉色衣裳在他面前停下,一個悅耳的女聲傳來:
“傷成這樣還活著?”
水月閣。
清遲剛踏進大門,就聽到蘭舟的聲音:“這不是邢堂主麼,怎麼,找到白澤了?”那女子圍著她轉了一圈,手在鼻子前做作的扇了扇:“哎喲,這一股血腥氣,恐怕殺得不止一個人吧?”
“蘭舟妹妹有事?”清遲嫣然一笑,問。
蘭舟嬌笑一聲,目光卻是格外的冷:“無事。我聽說閣主今晚便要回來的,還讓邢堂弟子給姐姐帶了信,希望姐姐聽到的時候,還笑得出來。”那水藍衣裳的人兒翩然轉身,清遲心裡微微一顫,眯了眯眼睛,向邢堂走去。
君落那死丫頭被捲進什麼裂縫裡不見了,無庸為三百急瘋了完全不管這邊,惱人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和這個女人生多餘的氣。
君落主子,你快回來吧......
混沌。黑巫處。
耳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夏菡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掙扎了一下,發現那人站在火焰前,影子被拖得老長。夏菡想到那些蜘蛛蠍子爬起來也是這個聲音,立刻精神了不少,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體。黑巫餘光瞥見她醒來,垂眸專注於魂錐,吸收了那幾個殘魂的怨氣,魂錐的顏色越發深了。
“你在做什麼?”許是剛醒來的緣故,夏菡的聲音比平日軟了許多,莫名地撩人。黑巫一側眉頭跳了跳,淡淡道:“無事。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我出去一趟。”
“你是不是在收集魂魄供養你的法器?”夏菡問。見黑巫點頭,她垂眸,輕輕嘆了口氣;黑巫本以為她要說什麼道義,結果那人緩緩站了起來,笑意無奈:“既然你救了我,那我只好幫幫你了。不然這人情,不知何年何月才有機會還。”
白髮男子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卻依舊把語氣壓抑在冷淡:“走吧。”
一腳踏出光幕,身後那人卻沒有跟上,黑巫回頭看去,只見夏菡俏臉微紅,尷尬一笑,正扶牆站著:“咳咳,腿麻了。”
黑巫:“......”
“這裡為何什麼都沒有?”看著空曠的天地,夏菡微微皺眉:莫非這裡也沒饕餮凌虐過?黑巫神情凝重了些,指了指夏菡身後,她回頭看去,只見天地之間,一座小丘佇立著,從輪廓來看,應該是不少靈體的屍身堆成的。
被混沌吞噬了屍體,魂魄就會破散,這地方顯然經歷過一場屠殺,混沌還來不及全部吞噬掉,正是理想去處。黑巫丟下去‘走’便衝著屍山飛去,夏菡愣了一下,連忙跟了上去。
只見那五米高的屍山下,鮮血在地上描畫出一幅妖冶畫卷。看著這慘狀,夏菡不禁後背發涼:到底是什麼樣的靈才能做到這般地步?她身上有黑巫留下的鬼氣,可以暫時讓其他靈體注意不到他們,但夏菡看著那屍山還是忍不住膽寒,若真是那劊子手在,這一層鬼氣真的有用麼?
好似是為了印證夏菡的猜想,地忽然震了震:饕餮餓了。她剛想跟黑巫說快一些,那白髮男子忽然伸手扼向她喉嚨,夏菡下意識後退,忽地一道璀璨劍光劃過,龍泉劍在空中調了個頭,回到君落手裡;那紅衣女子將夏菡一扯護在身後,俏臉含霜,一字一句地念著這個為正道所不齒的名字:
“黑、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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