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拍了拍她瑟瑟發抖的背,低聲說。
“不哭了,父帥之死,皆亂賊所致。我向你保證會替父帥復仇的!”
李思齊假裝傷心,一鼻涕一淚,哭出察汗元帥了不起。
若非得知自己就是七王爺,王保保也不得不為自己入木三分的表演所折服。
安撫敏敏特穆爾,王保保走向沙盤,指著潁城說。
“李將軍,我的人已經全部渡河,現在駐紮在潁城北三十里的地方,等到第一批增援的軍官趕到,我們便對潁城發起進攻。”
李思齊不住的點頭。
“嗯,嗯。對,對。打蛇打七寸,潁城是整個起義軍的心臟,只要能夠打下那裡,逆賊,將成為一盤散沙,對我朝再無威脅。王將軍不愧是察汗元帥的傳人,用兵之神,眼光之獨到。
當今朝野,無人能及。思齊佩服,佩服。”
聽聽李思齊那些油腔滑調吹捧之詞,在王保保的內心深處,早已經噁心得嘔吐不止。
他是個典型的“油滑”型。
他有點花花腸子,其他人看不到,王保保也可以看不出來?
可這一次他卻被人忽悠了,人家是在吹自己。
嘴裡美滋滋的,什麼樣的眼光獨到,哪些深得真傳,說穿了,都是你們王保保的點子,到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皆與自己李思齊毫無關係。
可是,這事兒怎麼就成了?
七王爺將重用這類人,簡直不忠於職守。
可這一次,他又被皇帝給拉去當差。
此時,王保保,真想抽出寶劍,一劍刺向眼前這口蜜腹劍,漢人將領。
但官場畢竟不是菜市場他王保保不仗義殺魯達。
在這個遊戲裡,他和他的上司們,要想讓自己成為贏家,就要像一個賭徒一樣,不斷地賭。
這種博弈,還得繼續按官場規律進行。
王保保彎著眼,饒有興趣地瞪了李思齊一眼,柳葉般的紅唇勾起一個看似真誠的弧度。
“哪裡哪裡,李將軍在地區輔佐察汗元帥這麼久,一直以來都是察汗元帥的左膀右臂,真正論起功勞來,還是要數李將軍才是。可惜啊可惜,李將軍的這份榮譽,恐怕危在旦夕了。”
說著,王保保刻意低下頭裝模作樣地學習沙盤,再也不去理會茫然不知所措的李思齊。
大約一盞茶後,李思齊總算忍不住了,出聲問。
“王大將,請恕思齊愚,不解大將軍之意。”
王保保“嗯?”了一聲。
似乎完全不明白李思齊的意思,約莫數十秒後,這才顯得恍然大悟,連拍腦袋道。
“你看我這個腦子,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李將軍,你大難臨頭了。這一次,連七王爺都保不了你。”
李思齊心頭一凜,眼珠子轉來轉去,他本身就是七王爺手下。
此事,王保保如何得知?
他又能說得出來嗎?
自從有了他的認識,想必資訊獲取能力比他本人更強大,如此這般,他的話可信度卻很高。
七王爺也無法保護的東西究竟有哪些呢?
李思齊拿起茶壺在王保保茶碗中繼續喝茶,他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些許憂慮。
“也看王將軍明言救了思齊的性命。”
王保保的目光掃視著周圍,李思齊立即屏退了周圍的戰士和參謀,親手拉住帥帳簾子,神情虔誠地等待王保保下一句話。
望著他那雙狗似的眼睛,在王保保的內心深處,出現了淡淡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