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是什麼?
這是我遇到佟文後,第一次開始思考的問題,在她生命被宣判時限以前。從沒覺得她是個會隨時離開我的人,她好像超越了一切的關係界線,成了另一種獨立的存在。
甚至我會覺得,在我的生活裡,她就是那個主角,而我,是她的復刻,是她潛在靈魂裡的那份懦弱。
我們有著相同的經歷,相同的結果,但卻有著不同的過程。
她,是我永遠沒辦法學來的佟文,也是我永遠不可能超越的佟文。
望著她哭泣的一刻。我的心思已經被酒精麻醉。除了重重疊疊的幻影和回憶,滿滿的,都是悲愴。
她還蹲靠在那裡,哭泣的腔調百轉千回,我緩緩彎下身。雙手環繞在她的周圍,觸碰的即瞬,她的身軀冰冷的讓人心疼。
冷簡拿了幾張紙巾,遞到了佟文面前,拍了拍她的額頭,那張梨花帶雨的面龐,赫然浮現。
“你還要哭下去嗎?我家書影已經被你帶哭了,我一個大男人,實在不想跟你們一起丟人!”他說的責怪,卻滿是溫柔。
佟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佯裝無謂的抹了抹臉,撐著手臂就起了身:“你有本事就哭給老孃看!你以為我怕你啊!”
冷簡拍了拍她的肩膀,紙巾壓在了她的鼻頭上,說:“什麼時候能不這麼矯情?還說自己不是個矯情的人?和你當了將近十年的哥們。真是受不了你像個女人的樣子!”
佟文擦著鼻涕,一鼓作氣。又將鼻涕紙扔回了冷簡的手中:“去你丫的!我什麼時候不像個女人了!不像個女人,我還能找物件啊!那我早就勾搭你們家江書影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裡放肆?”
冷簡點頭示弱,我在一邊看的哈哈直樂,好在剛剛的那股沉重氣氛消失了,免得我也會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重新回到座位上,母親先發制人的把酒瓶藏到了廚房,接著抱著兩大桶的橙汁,說:“你們這些年輕啊!就是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既然你們都說開了!就別藏著掖著了!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喝橙汁!你們看看梧桐!人家多怪,滴酒不沾!哪像你們!”
母親責怪的頭頭是道,我們憨笑著把視線挪到梧桐身上,卻發現他的口杯裡,竟然出現了淺黃色的氣泡!難道橙汁褪色了?而且還會起泡了?
我一把就奪過了梧桐的杯子,點著他的小腦瓜就問:“你個小兔崽子!說!剛剛是不是趁亂偷偷倒了另一瓶啤酒?”
梧桐倒是實在,蹬著小腿,就從桌下把另一瓶已經開啟的酒瓶抱了上來,說:“這是橙汁!不是酒!你們看!它和橙汁一樣,都是黃色的!”
大人們看的哈哈大笑,冷簡就在一邊感慨說:“完了,這混小子長大以後一定是個酒鬼!想都不用想!”
我拿過酒瓶,遞給了母親,然後回身教育道:“你這個臭小子!不可以撒謊,知道嗎?”
可是,在我說完這句以後,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世人口傳的童言無忌,是真的存在的。
梧桐很茫然的看了看我,又盯了盯冷簡,說:“那為什麼,爸爸要騙我說,他是我的爸爸?”
這應該是我遇到最難回答的問題吧!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