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懂的,肯定要被李威忽悠人的本事唬得一愣一愣的,扯著羊皮做大旗,上頭的字有幾個人是認識的,常人眼裡不就跟鬼畫符似的,林秋亦是不認識的,可是光是聞著這味就不怎麼正常淡淡的鐵鏽味揮之不去。
林秋抱著嚴謹的態度瞧著瓶瓶罐罐,有的甚至沒有廠家沒有生產日期沒有質量合格證地道的三無產品,更有甚者甚至連個最基礎的說明都沒有,根本無法辨認是什麼東西。李威的說法是全是分裝,如果確定買的話,產品自然不是這樣的簡陋的包裝,只是現在他出來,如果帶著大瓶大罐的行走多有不便。
“這個的用量是多少,你知道嗎?”林秋指著酸性磷酸鋁鈉笑著問,只是林秋面上帶笑心中卻是忍不住發苦,酸性磷酸鋁鈉作為現行條規下允許合法使用的新增劑,實則是害人之物。
因著鋁元素對人體的危害,在她生活過的那個時空早已納入禁用名單,只是在這裡它現在卻是稀奇之物,焙烤麵包,只需微量的酸性磷酸鋁鈉,烘焙成品足已形成緻密多孔組織,膨鬆柔軟令人驚詫。
神奇之物的危害在最初的時候未必發覺,在歷經血的教訓之後,酸性磷酸鋁鈉方才被徹底打入冷宮。
李威翻遍身上的口袋遍尋找不到用量說明書,臉上一僵,蒙在當場。怎麼會沒有呢?他記得明明帶過來的,怎麼會沒有,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總不至於連用量都不知道吧?新增劑總得有個用量吧,總不能任由我隨意新增,萬一若是出事誰負責?”
李威擦擦額頭的冷汗,他不過是個推銷員,熟悉的不過是如何說得天花亂墜,他只是鬱悶來之前為何沒有好好檢查過,要是檢查過他肯定不會如此被動。他瞧著林秋專業的模樣,自然是不敢胡編亂造的糊弄林秋,既然沒找到那正好,乾脆就當沒發生過他虛構的事情,他瞧著林秋認真研究的模樣,不知為何心底湧現上來一抹擋不住的心慌。
他懊喪地低著腦袋,轉而露出歉意的笑,“實在是對不住,出來的時候匆匆忙忙,沒帶出來,你看要不這樣,給我一刻鐘,我住的地兒近,我去去就來。”
林秋眼尖瞄見小本,細細瞧去,“不必,我瞧著這就是吧。”林秋將紙條細細展開,招呼鄭雄一起瞧瞧,只是她越瞧越不對勁,這用量只怕是不對勁啊!
林秋心神寄託在小本上,錯過李威額頭瞬間冒出的冷汗,李威震驚得瞳孔微縮,閃過一抹驚慌失措,轉眼卻又是鎮定下來,他有什麼好怕的,他敢保證上頭的東西絕對是鄭雄沒有接觸過的,要知道他曾經亦是在如意糕點廠幹過的,加的是什麼他算是門兒清。他抱著僥倖心理,沒有提醒。
只是李威認的是名字與功效,林秋認的卻是成分,對於名字卻是滿不在乎,不瞧不知道,一瞧嚇一跳。
“你確定是這個量?”林秋勾起紅唇笑得略帶諷刺,她瞧著李威紙上的用量著實不對勁。
不可能如此大的劑量,除非新增劑的純度極低,如果不是新增劑本身的問題,那就是人為的問題,反正她問問又沒有什麼損失,來源不明的東西反正她根本就不會買。
李威手狠狠一抖,渾身的汗毛豎起來。
李威的心虛與不對勁顯而易見,林秋盯著人的目光像是要將他全然看透似的。
李威收起心虛,他下定主意不能認,否則他的壞意圖絕對被扒個底朝天。懷疑之所以是懷疑,可不就是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麼,他有什麼好怕的,這些東西全是這裡沒有的,肯定沒人能夠察覺不對勁來。他不自覺地挺起胸膛,“沒錯,就是這個量,這是最合適的比例,按照這個放,肯定沒問題。”
“你覺著沒問題,那成,我做你吃。到時候你要是進醫院可別提醒我沒告訴你,這東西吃進去是對人的身體有害的,你要是敢吃,我就出一百塊錢。”林秋表明自己的態度,她迫切想要知道這份單子到底是李威胡編亂造的還是本就如此。
要知道如果是純度高的新增劑,按這上頭的新增量來說肯定是要出問題的,她不信李威頭一個推銷的目標就是她。
總之她就是擔心有人使用過量的新增劑,導致顧客吃進去造成一系列的毛病。
她所說的讓李威親自品嚐,不過是詐詐他,如果他有鬼,自然不會嘗試,如果他沒鬼自然不會怕的,不是麼!誰叫這小子滿嘴假話,不看,無法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李威額角滑落汗珠,林秋心底有數,果然有貓膩,至少新增劑有貓膩,如果如同他誇耀的那樣無害,他為何擔驚受怕惶恐至此。
現在李威不過是死鴨子嘴硬,林秋不信李威真有那魄力,只賺錢不要命。她咄咄逼人不是為自己,是為著當地人民著想,將危險的苗頭趁早扼殺在搖籃裡,等到血的教訓來臨,方才採取措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遭害。
如果她沒有那些寶貴的知識,此時此刻她根本就無法察覺這本小本子中暗藏的貓膩。既然察覺,那她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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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能夠新增,什麼不能新增,以她目前來說,她知道的比這個絕大多數的人來得清晰。新增的最高限量是什麼,她門兒清,食品新增劑又不是鹽,那麼大劑量絕對是要出問題的。
到底李威是故意的呢?還是作為推銷人員的他本身就不知道劑量,林秋覺著十有八九是前者,李威心底有怨,因此對著他們的時候胡編亂造,若是出問題亦是怪不到他頭上,反正他們沒有證據說使用的劑量是李威騙他們的。這心不可謂不狠毒!
當然如果是因為有害成分未標明,那麼勢必會越加錯綜複雜,危險性沒準會超出她的想象。
“別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你要是男人,那就痛快點兒!”鄭雄揪住李威的領帶,本是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李威,轉瞬便染上狼狽的色彩,他從神遊中回過神來。
可見鄭雄的做法雖說簡單粗暴,但是確實有用。
“……”李威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彷彿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難受,全然說不出話來,唯有尷尬地笑。
要錢不要命,他真沒有那樣的膽量,食品新增劑多多少少有點問題,他是偶爾得知的。
自家的貓嗅覺有問題,聞不到味兒,因為錯手打翻,不記得是那幾瓶新增劑倒入貓碗,他沒在意,將飯拌拌給貓吃,貓聞不到味兒照常吃飯,處出感情來的貓當晚淒厲哀叫著死去。
他渾身冷汗,手腳冰涼,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無處可去,不幹這個,他又能幹什麼,他拿捕捉到的老鼠做實驗,按給的比例做饅頭給老鼠吃,十天半月的試下來沒事,他一顆心方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