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剛剛那麼粗暴的對你,但你真的需要冷靜下來,好嗎?你那樣橫沖直撞是會傷到自己的,還會向那些壞人暴露你的行蹤。”我柔聲安慰著這匹獨角獸,同時伸手解開了它脖子上的韁繩,讓它變回了我圍巾的模樣——可惜這條圍巾已經不能再用了,因為它已經變得破破爛爛,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開線了。
我只好把它隨手扔在禁林的地上,讓它變成那些鳥類築巢的原材料。
我輕輕撫摸獨角獸的鬃毛,直到它呼吸變得平穩,才解除漂浮咒讓它落到地上,它四肢剛一著地就嘶鳴著逃跑了,好像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我無奈地看著它離去的背影,只期望它今晚不會再被任何盜獵者發現了。
放走了獨角獸之後,我深感疲憊地重新拿出那盞蠟燭燈,走完了剩下的路,巧合的是,我和獨角獸分別的地方離終點不遠,很快就找到了燭光指引我尋找的東西——
我看見了一塊在禁林裡算得上罕見的幹淨空地,四周漂浮著蠟燭照明,燭光下,是一張很小的茶幾,還有兩把椅子。
就像是有什麼人打算在禁林裡約會一樣。
其中一張椅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在我剛看見他時,塞巴斯蒂安還在抱著雙臂、看向旁邊的湖水發呆,當他聽見我的腳步聲後,他轉頭看向我,然後眼睛立即瞪大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這是怎麼了?”他打量著我,“你看上去像是和馬人打了一架。”
“碰到了些事情,”我簡短地說完,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我累壞了,有喝的嗎?”
“時間大概是一百年以內的紅茶?”塞巴斯蒂安指指我們面前的茶壺,“我們現在只有這個。”
我皺了皺鼻子,嫌棄地看了一眼塞巴斯蒂安提到的那個壺,然後我揮舞魔杖,讓那些茶水倒在了腳下的地面上,再引著一串湖水飛落進茶壺裡,讓茶壺咕嘟咕嘟的開始給我燒水。
塞巴斯蒂安默不作聲地看著我做完這一切,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塊手帕似的東西,伸手拿著它往我額頭上一按。
我驚訝地越過布料的觸感看著他。
“你的頭,呃,流血了,”他看見我抬手按住那塊布之後就坐了回去,有點無所適從的模樣,“也許你待會該去醫療翼拿點藥,我現在身上沒有振奮魔藥。”
“小事情,”我聳聳肩,“不過手帕的話我會到時候給你買塊新的。”我身體放鬆下來才發現自己的指甲裡好像卡著什麼東西,一根白金色的長長的鬃毛不知什麼時候被記在了手指和指甲中間,掛在我的手背上晃。
“你知道獨角獸的鬃毛能賣多少錢嗎?”我摘下那根毛,抬頭問塞巴斯蒂安。
“如果品質足夠好,兩個加隆左右?為什麼這麼問?”塞巴斯蒂安的眼睛下滑,落到了我的掌心上。
“你從哪弄的獨角獸鬃毛?你直接去拔了?你瘋了嗎?”他大為震撼地看著我。
“這你就別管了,”我神秘莫測地笑了笑,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嘿,尼古拉斯,我們正說起你。”我看向第三個小夥伴,發現他衣冠整齊,和塞巴斯蒂安一樣看起來毫發無損,但直到尼古拉斯走到了燭光下面,我才發現他另一隻手裡抓著什麼——
尼古拉斯帶回來了十幾張血淋淋的毛皮,大機率是從禁林裡的惡犬身上扒下來的。
“路上遇見的,”他微笑著分給了我和塞巴斯蒂安一人一張,“我記得它們是魔藥課材料,對吧?”
“實際上,可能我們一個學期也用不完這一張……”塞巴斯蒂安猶豫地拎起毛皮看了看。
“那就做衣服啊,冬天就是要穿毛茸茸的獸皮大衣,”尼古拉斯說著又分給了我兩張,“一個做披肩,一個做外套,一個做地毯……我媽媽在農場上的時候,每年都會給她自己佈置這些東西。”
“你可以自己留著的,”我猶豫地看著他,“聖誕假期的時候,你可以回農場上,把禮物帶給她。”
“不用那麼麻煩,她想要我父親自然會給她弄到幾張,更何況我今年也不打算回農場,”尼古拉斯抬手用護腕擦了一下下巴上的汗,然後注意到了我臉上的傷,“你的臉是怎麼了?”
我把對塞巴斯蒂安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但尼古拉斯皺著眉毛,看上去對我的說辭不是很滿意,但他沒有追問我,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變出一張椅子給尼古拉斯,他也有點累了,所以打算先休息片刻再大家一起回城堡。
“我每年秋天都和我父親一起進山打獵,”尼古拉斯說著遞給我一瓶振奮魔藥,“我已經差不多掌握這附近的區域到底該怎麼走了,再過段時間我就可以記住所有路線,”他把我還給他的那本指南書在我眼前晃了晃,“等到那時你就不用把這本書還給我了。”
“幫大忙了。”我感激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