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寧可進去跟一群各懷心思的人一起待著也不想在門外被魁地奇校隊的擊球手大塊頭給揍一頓。
蓋瑞憤懣地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顯然不理解為什麼自己跟蒂莫西的一番好心沒有好報,但內森壓根兒就不想去告訴他為什麼——這傻子長這麼大從來沒遇到過什麼挫折,人生最大的一次坎坷不過是和這輩子最好的兄弟在四年級的時候打了一架,兩個人臉上都留了疤。
蒂莫西給每個人的杯子裡都倒了一點他從家裡偷來的酒,一抬頭就看見面無表情的內森把位置從蓋瑞身邊換到了塞德裡克旁邊,後者原本就和蓋瑞中間隔了一個沒什麼話說的崔西,右邊又多了一個談不攏的內森,兩者剛好把塞德裡克堵的嚴嚴實實,再也沒了接近沙發那頭坐著的,一直和其他人保持著某種微妙距離的夏王的機會。
“你為什麼不和我換下位置呢,塞德?”蒂莫西非常好心地向他的隊長兼找球手伸出援手。
“當然,為什麼不呢?”塞德裡克如獲大釋地站起來,同時滿懷期待地看向夏王,後者簡單地朝他揚起了一個笑臉,拍了拍自己旁邊沙發上的位置。
盡管夏王後面一直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塞德裡克還是硬著頭皮伸出手攬住了他女友的肩膀——前者沒有拒絕,但塞德裡克還是看出了她臉上的猶豫。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個之間發生肢體接觸都需要讓夏王猶豫一下了呢?
進入暑假之後,夏王身上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卻一封信也沒有給他寫過,好像沒有什麼可以拜託他幫忙的,也沒有任何需要跟他傾訴的——雖然塞德裡克心裡覺得別扭,但他也知道自己其實什麼忙也幫不上。
無論如何,他都很不喜歡有關夏王的事不得不從別人那裡聽說這種境況。
“所以……新工作還順利嗎?”他按捺住自己忍不住想盤問夏王的急切,想一步一步地,慢慢來,“我只是,呃,我只是隨便問問,如果你不想說我們可以換個話題——我今晚只是想和你聊聊。”
“我的新辦公室好極了,”夏王轉過臉對他微笑,“你知道我的負責人是誰嗎?”
“是誰?”
“威廉·韋斯萊,我們都叫他比爾——三強爭霸賽上你們應該見過。”她說。
“我有印象,他是那個格蘭芬多,羅恩·韋斯萊的哥哥。”塞德裡克說完,又忍不住覺得自己這話略微有些不妥,“他們好像全家都是格蘭芬多吧?”
夏王聳了聳肩。
【二十分鐘前】
蒂莫西始維持自己早先昏睡在沙發裡側的姿勢,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直到他聽見高跟鞋和地步敲擊的聲音終於遠去,這才把眼睛緩緩睜開。
他今晚被蓋瑞那個笨蛋灌了太多酒,頭昏腦漲,反複站起來去洗手間釋放掉多餘的水分,也因此無意中透過門縫看見了聚會上姍姍來遲的洛麗絲的“小動作”。
——她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裡偷偷揮舞魔杖,在每個人的杯子裡都加了點東西,包括蒂莫西自己的。
當蒂莫西最後一次回到座位上時,他沒有看新加入他們的洛麗絲的方向,也沒有跟任何人說話,而是隻顧著倒頭一下子就栽進沙發裡,裝出一副終於支撐不住的樣子“昏睡”過去。
一旁,蓋瑞剛好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番,讓他突兀的行為變得合理,其他人都沒有追究下去誰能去譴責一個不勝酒力的人呢?)。
這之後,蒂莫西短暫昏睡了片刻他原本是想保持清醒看看洛麗絲到底想做些什麼的,但他只是一晃神就睡到了派對結束),他幽幽轉醒,看著沙發背上映照的昏暗燈光,室內汙濁的空氣還在,並不能讓吸入了它們的蒂莫西腦袋迅速清醒起來。
蒂莫西第一個注意到的是,原本還算熱鬧的派對氛圍消失了。他發現蓋瑞和崔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座位——那對總是吵吵嚷嚷的愛情鳥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找回了一些神志,又仔細地聽了一會,發現塞德裡克和夏王似乎也離開了酒桌——那兩個人不可能會沉默這麼長時間都不說話。一陣強烈的不安襲上蒂莫西的心頭,他屏住了呼吸去聽,發現宴會廳裡沒有第二個呼吸聲,他可以從沙發上起來看看情況了。
他第一個開始擔心的就是蓋瑞,和對方從小一起長大,如同親兄弟一樣的交情和蓋瑞那種尤其沒腦子的性格總是讓蒂莫西對他放心不下,這次也一樣——更何況蒂莫西早就知道洛麗絲對所有人的飲料做了手腳,想到這裡,蒂莫西就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不能幹脆點,直接破壞派對氛圍也比遭受到現在這種情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