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拒絕end1107）1.17修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內森覺得自己的嘴巴很幹，他知道自己在拒絕一個機會:一個他曾經恨不得去摘天上的星星來進行交換的機會.
“我和……我和別人有過約定，我必須留在倫敦才能遵守約定，所以我不能……”他沒有辦法做到今晚就拋下一切帶著洛麗絲離開。
洛麗絲知道內森的母親認識一些可以透過非法途徑離開英國國境的渠道，因為內森曾經不小心說漏嘴過，其他人都沒有發現那句話裡的漏洞，但洛麗絲察覺到了，因為她每個假期都會回本家度過，她對正確的流程心知肚明。
她沒有拿這個來要挾內森，但內森知道她總有那麼一天對來請求自己的，現在就是那麼個情況。
雖然心裡分析的很清楚，但現在，過去的每一秒鐘對內森來說都很難過：他耳朵裡面的鼓膜被血液瘋狂鼓動，整個世界上好像只剩下洛麗絲聲音能夠透過噪音傳達到他的腦子裡，但洛麗絲也不再對他說話了；除了聲音，洛麗絲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香氣也讓他頭暈眼花，內森知道自己得完全屏住呼吸才能聞不到這些香味，但這樣只會讓他本來就因為酒精十分遲鈍的腦袋更加缺氧，更轉不過彎來。
他的全身都是熱的——包括灌滿了酒精的胃，胸口卻超乎尋常的冷——不是真正生理意義上的冷，而是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悲涼。
他拒絕了洛麗絲——而她這輩子到目前為止也就對他有過這麼一個請求。
他沒有答應帶她逃婚——沒有任何一個故事裡的男人不會帶著喜歡的人逃離這一切，內森也想，但他沒有辦法。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但是對的人——想到這裡，他的胸口又開始疼了，疼的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未曾謀面的父親其實欺騙了母親，他身上身上攜帶了某種遺傳性的心髒病，並且完美遺傳給了內森自己。
內森恐懼著洛麗絲的反應，眼睛卻貪婪地不肯放過任何一絲她表情上的細節——洛麗絲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認真地看過他，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變態一樣：那雙淺粉色的玻璃珠一樣晶瑩剔透的眼睛裡帶著內森從未在洛麗絲臉上見過的失望，內森在戰戰兢兢地等待著洛麗絲的判刑，同時發自內心覺得這樣的洛麗絲看起來也是無與倫比的美麗。
如果說洛麗絲是他的月亮，內森可以很自信地說他就是那個看著月亮發了狂的人，永遠都在暗處為這一輪月亮著迷。
“內森·格雷，是我看錯人了。你和別的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同，你也只是一個懦夫，只會大言不慚地在嘴上輕飄飄地說喜歡我喜歡得可以付出一切，實際上不會為我做任何事。”內森聽得出來洛麗絲在極力掩飾她聲音中的顫抖，但他只是茫然地坐在沙發裡，直到洛麗絲的高跟鞋的聲音遠去才回過神，發現自己正在把一塊徹底冷掉了的披薩往嘴裡送。
他在拒絕了洛麗絲並被對方唾棄了一番自己無法明說的委屈暗戀後，竟然開始毫無滋味地吃一塊不知道誰剩下來的披薩。
還有比這更悲慘的事了嗎？內森想。
“她只是想利用你，”蒂莫西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她在學校從未正眼看過你，又怎麼會想到這時候請你帶她逃跑。”
“你都聽見了”內森覺得自己在說廢話。
洛麗絲和他就在隔壁的小房間裡談話，他還故作聰明地拿了飲料和披薩過去，只當是洛麗絲想要換換心情。
“一字不差，當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找蓋瑞。”碰巧還對洛麗絲奇怪的舉動抱有懷疑，但蒂莫西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口。
“我真的很想幫忙，那是洛麗絲第一次拜託我，無論她是不是在利用我，我都——”內森把那塊自己在無意識之間咬了一口的披薩扔回原位，“但我真的做不到，我必須駐守在倫敦直到這個假期結束，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可以做到！真的！但是她已經不再信任我了。”內森懊惱極了。
他已經答應了夏王，會給她一直提供自己家壁爐的使用，一直到這個暑假結束。書此
現在內森感到無盡的後悔——如果他沒有接下這個爛差事，他今晚就可以帶著洛麗絲離開了，然後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哪怕洛麗絲把他當一塊破抹布扔了，他也要——不，那還是算了，太沒臉面了，但他肯定是要闖出一番事業再——
“她就說了這個？沒做任何事？”蒂莫西問。
“什麼？”
“洛麗絲在每個人的飲料裡都加了東西，我看見了，”蒂莫西說，“我現在大概知道為什麼你沒有事，因為她想單獨跟你聊聊。”
“她加了什麼？”
“蓋瑞他走的時候什麼樣？”
“呃，”內森回憶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和蒂莫西描述，“他們，我是說蓋瑞和崔西，他們兩個——”他支支吾吾的，臉色漲紅了。
“我明白了，”蒂莫西點點頭，“迷情劑。”他把那塊已經被內森咬了一口的披薩拿了起來。
“所以說夏王和塞德裡克也是——”
“祝福他們。”蒂莫西吹了個口哨，“反正他們不會在意這個的，說不定待會還會來感謝洛麗絲的無私奉獻呢。要我說，塞德今晚可能正需要這個也說不定——他今晚跟夏看起來可夠尷尬的，是吧？”蒂莫西三口就解決了那塊披薩，這時，他看見內森的臉瞬間變綠了，以為他很在意自己吃了他剛剛咬過的那塊披薩。
“別想太多，”蒂莫西解釋道，“你剛剛拿的是最後一塊披薩，我只是餓了。”
“不是這個問題，如果他們不是自願的，那就是說，夏王是被迫又跟塞德發生了——不對，他們還沒分手，但是夏王她——”內森的表情很難看，“夏王是我約來的，你知道吧？我想讓她和洛麗絲見見面，順帶著見見塞德，因為他一直在信裡提到夏王——不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內森吸了一口氣，“夏王很可能要和塞德分手，蒂莫西。”
蒂莫西突然覺得胃裡那塊披薩燒了起來，燒得他五髒六腑都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