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真相大白下）end198）
“拜託，別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他似乎是對我的沉默感到不滿，“我記得你的戀情並不是很順利，對嗎？或許我們用一個簡單的例子就能解答現在塞滿你腦袋都疑問——你回答我，同樣都是被捲入輪回的人，除了像我這樣攜帶著每一次輪回的記憶進入下一個輪回的，更多的是……？”
“……沒有攜帶記憶的。”我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還是無法遏制住我在說話時身體自己所産生的那種不自覺的顫抖。
我開始感覺到恐懼了：如果特倫斯是在跟我玩某種心理戰術，我可以說他已經就差一枚棋子就能把我完全將軍掉，讓我徹底出局。
但他很顯然並不滿足於讓對手的棋盤變得一團亂糟，或許是因為這個秘密被他憋在心中太久太久，他現在急於想把我也捲入他的遊戲心態中去。
“錯，大錯特錯，啊，我該想到的，”特倫斯揚起一個微笑，拿著魔杖的那隻手突然在空中劃了一下，緊接著我的肚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鈎了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倒，狼狽地跌坐進了特倫斯辦公桌對面的一把椅子裡面，“我看你有些累了，夏，”他用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語氣關切道，“或許接下來的話你坐著聽會更好受一些。”
“根據我的觀察，到目前為止，跟你有交集的每一個人——注意，是每一個——都在腦海中對你在其他輪回中的表現留有微弱的印象。啊，不對，或許我應該用靈魂這個詞更恰當？真抱歉，我還沒有來得及用你賦予我的神跡學習這方面的知識呢。”特倫斯在最後大概是跟我開了個玩笑，但我的臉從始至終都緊繃著，連假裝迎合他一下，把僵硬的嘴角挪動一個小角度都做不到。
“你就沒有哪怕一次出現過類似的狀況嗎？”見我還是沉默不語，特倫斯有點著急了，好像我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似的，“既視感，夢境，多出來的奇奇怪怪回憶，哦拜託，你總得中其中一個吧？”他英俊的臉迅速陰沉下來，“不要逼我對你用攝神取念，夏王，我很擅長用這個審問犯人，除非你是一個大腦封閉術大師，否則……”
“我夢到過，”我不耐煩地打斷了特倫斯的話，在意識到一切都已經脫離控制並且無法再回頭後，我決定在這個人面前自暴自棄，“我夢見過我在三強爭霸賽裡被小巴蒂·克勞奇殺死了，一個真實得彷彿真實發生過一樣的夢境——請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告訴我你不知道小巴蒂·克勞奇，謝謝了。”
“……啊哈，我知道他，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親愛的。”特倫斯潦草地敷衍道；他吹起了一撮掉在自己額頭前面的碎發，然後撐著下巴，垂下頭思考了片刻。
“不對，”特倫斯突然從椅子中站了起來，“這輪回的記憶對不上。在我的記憶中，你沒有一次在三強爭霸賽中死過。”
“也許你忘了呢。”我諷刺道，“畢竟你至少有三個輪回以上從未關注過我這個默默無聞的小赫奇帕奇……”
“如果你像沒有我涉足過的那些輪回中一樣默默無聞，你根本不會有機會出現在三強爭霸賽上，”特倫斯冷漠地打斷了我，“我覺得——哦等等，居然已經是這個時間了？”他突然抬頭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時鐘，“我得趕快回魔法部說一聲你今天正式上任了，晚上還有個會議要開，當傲羅可真忙啊。”
他在整理著裝，將魔杖塞回大衣口袋裡的間隙裡分給了我一個隨意的眼神。
“我需要花點時間整理下我們今天的談話，”他在經過我時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很高興你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夏王，雖然我在過去就見過你無數次，但在這個地方，此時此刻——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門後。”
“那麼，我們之後還是貓頭鷹聯系？”他好像並不在乎我的回答，甚至已經自顧自地為下一次談話找好了聯系方式。
“比爾他知道嗎？除了你之外，還有任何人——”
“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小小姐，”特倫斯攤開雙手，“但如果你只是想聽一個客觀的事實，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確實靠著輪回把不少人都給迷住了。哦，而且這個副作用很明顯包括且不僅限於比爾，或許你對自己其他人際關系也有了新的認知？總而言之，我想我會再聯系你的——再見，享受你的第一天上班吧！”
特倫斯走了。
紛爭調解事務所辦公室的門在我背後開了又合上，除了因為門扉的移動而順道灌進來的冷風，還有一顆因為這扇門的關閉而終於徹底封起來的、曾經或許屬於過夏王的一顆心。
我捂住臉，再也忍不住此刻在內心深處攪成了一團的悲痛、茫然、恐懼、失望和憤怒，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裡泣不成聲：不停從眼眶裡掉下來的淚水很快就浸透了我身上這件能從衣櫃裡找出來的最好的一套巫師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