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兩個之間不適合談這種話題——尤其是在我察覺到喬治對我有過不一樣想法之後。
“對了。”
“對了。”
我們兩個異口同聲地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你先說。”我急忙把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大口,強行讓發言權轉到了喬治手裡,因為我只是想轉移話題,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必須要說的事情。
“你還沒有告訴我今晚你試圖凍死你自己是為了什麼。”喬治顯然並不打算就這樣簡單地放過我。
“我只是想證明一些事情。”我說著話,突然覺得腦袋有點暈,“當然啦,如果剛剛你沒有出現……”
“我沒有出現會怎麼樣?”喬治追問道。
“……喬治,我有點想吐。”我捂住了嘴。
“什麼?”喬治從他那把椅子上跳了起來。
“快,給我一個紙袋子——梅林保佑你,謝謝……”一個家養小精靈眼疾手快地塞給了我一個,我低下頭,嗚哇一聲,狼狽地在那個紙袋子吐了個昏天黑地。
等我把胃裡的東西全部清空,我才意識到喬治一直蹲在我的旁邊,手臂緊緊地攬著我的肩膀。
“離我遠點,喬治,如果我病了,離嘔吐物太近會傳染你的——”
喬治直接用一條熱毛巾把我的話堵了回去。
“還想吐嗎?”他幫忙把我的嘴擦幹淨了。
“不了,好多了。”剛剛那陣頭暈目眩的感覺也好多了。
“……如果你沒事,為什麼會又突然開始掉眼淚呢。”喬治嘆息一聲,用幹燥的手掌在我臉上擦了一下。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奪眶而出,像是五百年沒有哭過一樣洶湧地流了出來,打濕了我的臉頰。
應該是我剛剛太難受了——就這麼說吧,今晚已經彙聚了太多令我難受的事情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發出了一聲抽噎——喬治緊張地從家養小精靈手裡拿過了一個新的紙袋子他可能以為我又要吐了)。
但我只是開始嚎啕大哭。
我找不到一個哭成這樣的理由,但我總覺得自己早該這樣哭一場了——第一個專案剛比完那會我就該哭出來的,四年前的那天晚上我也該這樣哭一場。
……
等我終於平靜下來,喬治的毛衣上已經被我的眼淚、鼻涕、口水等各種因為哭泣産生的體液弄得一塌糊塗了。
“你以後還是不要在別人哭的時候把他的腦袋抱在懷裡了——我就是那個典型的反面教材。”我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一邊愧疚地看著喬治的胸口。
“但你需要一個擁抱,”喬治說,“至少你剛剛看起來像是。”
“是啊,多虧了你剛剛像哄小孩一樣抱著我,我冒傻氣的時間被延長了兩倍。”我自暴自棄的說。
通常來說,人在得到安慰時只會哭得更大聲。
心裡有一個我在倔強地認為喬治剛剛在幫倒忙,但另一個我卻發自內心的感謝他是這樣一個“多管閑事”的人。
“感覺好些了嗎?”喬治拉著我站了起來,“需要我送你去醫療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