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心的疼陡然席捲全身,他喉頭湧上一股腥甜,嘴一張,鮮血嘔出。
他再也等不到她回頭了。
真心之中若有半分虛假,便不再是真,只剩下假了。
“你讓人死你殿中,不覺得晦氣?”丹青冷聲冷語道。
“再換一處住就行了。”花無凝無所謂回道。
“我以為你不會知道是他。”丹青瞟了花無凝一眼,又看回前方。
“一開始確實沒往那麼深的地方想過。”花無凝泰然自若接話,“不過多謝丹青提醒了。”
“嗯?”丹青不甚明白她的話。
花無凝啟唇,“我在京城外中箭那次,你用箭頭射殺鳥雀其實是想告訴我,害我的另有其人吧。”
丹青沉靜不語。
“正巧我也覺得有些古怪,怎麼有人會使用銀箭頭呢,那麼這個人家世肯定不俗。而且你當時猶豫了,”花無凝輕挑眉梢,“若是那人你不認識,丹青會告訴我,但你沒有反而用了一種很隱晦的方式,下棋問我是不是用人太久不捨得了。”
“即是試探,也是提醒。”花無凝說完偏眸看她,“你說對嗎?丹青。”
“你想多了。”丹青不驚不瀾對上她的眸,鎮靜地回道。
“好吧,算我想多了,歪打正著。”花無凝也不強求,自顧自再道:“後來我去找了柳蘅,故意摔到看了他的肩傷,果然裂開了,這就耐人尋味了。”
“心存疑慮,我讓暗二暗地裡去查了柳蘅,他藏得很好,我的人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不久前發現他暗中培養的死士。”
“三次死手,你就憑一次就斷定了?”丹青說道。
“一次就夠了。”花無凝笑道。
“夠果斷。”丹青輕吐詞。
“不然也不會是我走到最後。”花無凝應承下。
日光漸暖,照在眉睫之上,身旁之人不應答,也不說話,花無凝看向她白紗鬥笠,“你好像不是很意外?”
“江湖之人,大風大浪都見過,沒什麼驚奇的。”丹青淡漠地回複。
“如此便好,看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丹青也不會驚訝了。”花無凝笑眯起眼。
“什麼事?”丹青問道。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嗎?”花無凝說道:“你就不怕我利用你嗎?”
“當然。”丹青沉吟道。
“你怎麼回的我。”花無凝優哉遊哉而言。
丹青思量稍瞬,慢條斯理,“利用一詞得我有本事,得你比我更有本事…”
她邊說著就看見花無凝笑得愈發純良,心底生出一股被算計了的感覺。
“你的劇毒毒藥是我親自吞下去的,是我讓柳蘅特意去找他結識的那位醫師朋友索要的。”花無凝一字一句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丹青。只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周身的氣溫驟降,花無凝還是恬淡自恰地笑著。
“所以,他會與我交好,有你的授意。”丹青衣衫無風自動。
“嗯。”花無凝大方承認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丹青抬起手,捏出一枚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