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還敢蠱惑人心。”朝辭啼憤然之態,他轉眸望著天上的太陽。
不熱卻分外的亮,刺得人也是虛眯雙眸。
“午時三刻到!”齊公公察言觀色出朝辭啼所想,不用多言,他甩著拂塵便高聲喊道。
“斬立決。”
三個字平淡地從朝辭啼口中說出,卻壓在了場上所有人的心頭之上。
鋒利的銀刃迎著光,晃了人們的眼,在裴升的大笑中落下,笑聲戛然而止,只留下滿地的鮮血。
“亂臣賊子裴升已斬首示眾,各位往後可安心理事,不必再擔憂己身。”朝辭啼也如釋重負般寬慰著場上的百官。
“朝太師英明。”其中一位官員見機高呼後,陸陸續續的官員們都恭維道。
隨眼心滿意足地環視,最後落在長階之下,冷然異常的花無凝身上。
眉尾輕挑,故作一番挑逗之色,惹得花無凝眉眼壓下,手指寸寸收緊。
聖鑾殿的階梯很長,花無凝並未像周遭一眾官員應和朝辭啼,反之昂首望著高臺之上的他,醞出不滿之意。
見此情態,朝辭啼卻眼眸泛起波紋,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他移過眼,“諸位回去吧,還有要事需待處理。”
聽了此話,官員們也紛紛告辭退下,只有花無凝還站在長階下,不曾挪動。
“阿凝,該走了。”柳蘅輕言似將花無凝思緒喚回,花無凝閉上眼,淺淺吐息,應了句:“嗯。”
涼寒時節,人影散去。
“大人。”齊公公低低喊道。
朝辭啼聞言看了遠去的花無凝,悠然自得地轉身。
“阿凝,此時不能對朝辭啼動手了。”柳蘅伴在她身旁說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容我思量。”花無凝回道。
裴升沒有將他們供出去,是讓花無凝有些意外,許是想借用她之手扳倒朝辭啼,所以才沒有暴露他們。
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阿凝不急於一時,慢慢思索便好。”柳蘅說道。
“先緩一緩,看朝辭啼有什麼舉動。”花無凝壓下心中的怒意,除了稍顯嚴肅的面容,一切與往常無異。
“我也有此想法。”柳蘅也是鬆了口氣。
站停住腳,花無凝看著柳蘅,“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走。”
“阿凝…”柳蘅為難地擰眉。
“阿蘅放心,我沒那麼脆弱。”花無凝扯出一縷笑,“你先回去吧。”
“好。”柳蘅點頭,溫柔之意從唇畔洩露,“若是有難事,記得叫我。”
“會的。”
花無凝說著就跟柳蘅到了別,自己獨自往回走去。
寒風瑟瑟,她一襲黑衣,顯得格外涼薄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