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引開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朝辭啼本人,而是他身邊的得力幹將,孫客。”暗二垂著眼,不敢看花無凝。
那時她與暗一被朝辭啼的人團團圍住,自以為將人攔下來的暗二詭譎笑著,當著眾人的面取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容。
本覺‘朝辭啼’會有所反應,卻不曾想,對方只是平淡地在臉上撫過,一張完全不屬於朝辭啼的面容便出現在了暗二跟暗一的眼前。
驚訝之感尚未退去,擔憂與凝重之思齊齊湧出,他們知道朝辭啼反設下了計謀,他們的主子花無凝有危險了。
於是不作思量,面對圍困而來的錦衣衛跟暗衛,雙方展開了殊死搏鬥。
“我與暗一在其餘暗兵相護之下,才僥幸逃了出來。”暗二簡單地將事情說明,但愧疚之色在其容上不曾減去。
“不怪你們,這次是我過於心急,落入了朝辭啼的圈套。”花無凝素手輕置在暗二肩上,拍了拍後,“你們先養傷,此局敗了就敗了,記住教訓便是。”
“是,主子。”三個人異口同聲。
“下去吧。”花無凝低聲說了句,轉身往窗戶邊走去。
“遵命。”三人得令,徐徐退身出了門。
停在窗邊,花無凝瞧著人丁稀少的街道,他們面色迥異,交頭接耳著什麼,看起來不甚歡喜。
朝辭啼這一手釜底抽薪,直接將唐允維的死扣在了裴升身上,不僅將自己洗幹淨,博了名聲,還將裴升手中的十萬兵權收歸。
如此即便他不稱王,朝中也不敢有人不服。
唐國境內怕是在難找到對他下手的機會了。
花無凝斂眸暗思,這局面著實難以處理,且不說朝辭啼勢力擴大,單是裴升被抓都讓她心生不安。
若是裴升守不住她與柳蘅,將他們拱了出來,那之前所得來的一切皆會是過眼雲煙。
寒風刮在嬌顏上,她一動不動站在窗邊,陷入沉思之中。
窗外百姓交談之聲越發的濃烈,人群也慢慢變多,景象也有平凡巷陌變成巍峨雄渾的宮門。
他們似是不信又似震驚地站在皇宮之外,想窺見宮內聖鑾殿前的斬首之景。
花無凝瞥過這群百姓,神色無常得淡然走向聖鑾殿前。
聖鑾殿前有一條長長的階梯,階梯之下卻是一偌大的廣場,可容納上千人。
按照常理,聖鑾殿可是舉行盛大節日,皇帝登基,封後大典的地方,殺人不該在這裡,有傷國之氣運,但他朝辭啼卻說此處離天子最近,能讓天子看見賊人落入法網,告慰其聖靈。
言之鑿鑿,信誓旦旦,令人不得不服。
手鏈綁著鐐銬,身著囚服的裴升被人架到了場正中,數百名官員齊聚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花無凝站在邊上,看著手腳無力的裴升,目光泛起冷意。
“朝太師到!”齊公公尖銳的聲音灌入眾人耳中。
長階之上,朝辭啼一身素白衣,面上哀思不斷,他嘶啞著聲,“裴升,陛下帶你尊敬有加你卻以下犯上,弒君謀反,還有什麼遺言?”
聲音雖不大,卻也傳開,讓文武百官解聽見了。
花無凝從他一出現就盯著他,可是朝辭啼並沒有理會她般,直到問出這話,花無凝心一瞬提起,她也望向了裴升。
兩人視線交彙,花無凝怔怔看著裴升,看著他悽慘地笑了聲,隨後挪開目光,兇惡地盯著高階之上的朝辭啼,“出征四十餘載,到頭來卻落敗於你這敗類之下,我裴升即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皇天在上,定不會讓奸佞之輩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