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屋內丹青也只是拂袖而立,淡漠自容。
花無凝卻輕車熟路地開啟了密室入口,毫無忌諱地朝丹青望去,“跟我來。”
驚詫一瞬而閃,丹青跟上花無凝的腳步進了密室。
在看到裝潢華美的密室時,停頓腳步,隨即抽出一把短刀朝暗處射去。
“叮”的一聲脆響,暗處走出一位手執長刀的黑衣人,身體緊繃,警惕看著丹青。
“暗一,你先出去。”花無凝取下鬥笠,眼神示意他安心。
“是,主子。”暗一得令,收起長刀,迅雷般出了密室。
“坐吧。”花無凝領著她走到軟榻前,將鬥笠放在一旁,顯出幾分悠閑自在之感。
丹青沒有坐下,反倒取下鬥笠,眼有不明的深意,“花無凝,你有隱藏的暗衛。”
她不是遲鈍之人,種種跡象已經告知了她,花無凝並不簡單。
“這是我爹培養的,算是留下的一波實力。”花無凝感知到她周身縈繞的冷氣,話語平淡溫和。
“你有此實力,何須將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丹青撫摸著自己別在腰間的短刀。
將她的動作收入眼底,花無凝只是揚起一抹笑,指著旁邊的位置,“坐吧,這裡沒有其他人,你感覺得到。”
“以你的本事,我對你做不了什麼。”
放於短刀上的手垂下,白青衣衫一動,丹青款款坐在榻上桌一邊,不言不語等候著花無凝出聲。
“丹青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花無凝摸著榻上桌的茶水,翻轉茶杯,斟了一杯遞給了丹青。
“你問。”上好龍井在杯中懸浮翩轉,丹青只看了一眼,繼而回道。
“你的醫術這麼好,為什麼不治好臉上這道傷疤?”花無凝邊說,眼眸卻瞧在丹青容顏上那道蜈蚣般,醜陋的疤痕。
依照花無凝所見,丹青不是沒有這個實力治好,卻刻意留了下來,也困惑了她許久。
丹青撫上臉上的傷疤,不屑輕哼,“我為何要告訴你?”
“是啊,為何要告訴你。”花無凝淺笑著,眼睛純粹無暇。
丹青看著她的笑,與往常一般,卻又多了狡黠之色,她驀得眯眼,“我可以逼你。”
“你不會,若是你想,早在很久之前就會逼我。”花無凝給自己倒了被茶,“況且…我與你無仇怨,你也犯不著對我下手,有損你之名信。”
“有趣。”靜如死水的湖面驟然掠過一隻燕雀,一點飛去,波紋擴散。
撫著傷疤的手放下,“我留著這疤是想告誡自身,過往所行之事有多愚蠢,往後不可再犯。”
“藏著實力是因為局勢太複雜,若輕而易舉被人發現底牌,便是萬劫不複之果。”花無凝看著她臉上猙獰的疤痕,笑意收住,“告誡自己,步步小心,不可行至踏錯一步。”
“有力不用,自行掙紮,愚人之舉。”丹青端起,抿了一口。
“愚人之舉…”花無凝很是認同這話,“丹青比我聰明,這話說得很對。”
倏爾丹青飲茶之手一頓,眸中罕見地出現動搖之色。
茶杯置於桌上,手無意識碰了藥袋,“柳蘅知道你有這支暗衛?”
“不知道。”花無凝斬釘截鐵回道。
丹青高深莫測打量花無凝,“我以為你們兩人無話不說,你卻瞞著他有這般實力。”
“丹青,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花無凝理所應當地回:“有所隱瞞,不是人之常情嗎?”
摸在藥袋上的手,觸碰幾番,丹青看著花無凝滿眼笑意,她也隨之勾出一抹笑,緊接著放在藥袋上的手擱下,“我小看你了,花無凝。”
花無凝卻也只是淡笑著,只不過有一縷遺憾極快劃過,讓人根本無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