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聽聞她所言,花無凝也漸漸放下了心。
撫摸著小腹,微乎其微地撥出濁氣。
幸好只是月信。
她的月信時常來的不準,這些日子太忙了,以至於她都快忘記月信這回事了。
“你這幾日是在誰哪裡?”丹青檀口輕啟,狀似無意問道。
“朝辭啼。”花無凝眸光泛動,疑惑地看著她,“丹青你問他做何?”
之前談論時她也提過,可丹青貌似對此並不在意,今日怎麼又主動問了。
“無事,只是覺得有趣罷了。”丹青沉靜慢語,少有一絲興味從眼中極速掠去。
“有趣嗎?”花無凝疑慮不減反增,她蛾眉攏起,指節無意識地握住,望向丹青的眼中更是多了一分猜忌。
下澈眼眸,定在花無凝漸緊的手上,置若罔聞般移開,“你要借的刀是他。”
“是他,權傾朝野,不用可惜。”花無凝點了點頭。
湯藥升起淡淡的白霧隔在兩人之間,丹青輕疑出聲,似冷卻暗藏譏諷,“這般肯定?”
“周許疾已經死了,他會殺掉我想殺之人的。”倏爾吐息淡然相視,花無凝松緩些許,渾然醞出一抹自若。
“柳蘅呢?”冷不丁地問出口。
“他替我去將賬本偷換與毀掉。”花無凝倒也不意外她會提及柳蘅,坦然相告。
嘲聲頓起,丹青聲雖未便,所含之意卻冷上幾分,“這麼相信他,不怕他做些手腳,讓你功虧一簣。”
猶豫片刻,花無凝唇畔露出一抹柔和的笑,“你這般說,我也有些不確定了。”
“他不會對你這樣的。”丹青卻一改之前之語,語中所有情感又消失殆盡。
“是嗎?”桃眸微斂,花無凝之於丹青突然之言感到驚奇。
“快喝,我給你配幾副藥,這幾日先別輕舉妄動。”亦如之前,丹青不願多言便會扯開話題。
她冷言冷語,“我不想自己等了這麼久,卻是一場空。”
“好。”花無凝巧笑嫣然應道,再次觸碰藥碗,此時已經不燙了。
見丹青不聲不響盯著自己,花無凝捧著藥碗,粗糲的感覺傳入掌心,習習涼風吹來,她望著丹青,“丹青,你是打算住在這裡?”
“嗯。”丹青毫不在意說道:“四海皆可為家。”
苦澀的湯藥順入喉,輕磕一聲,藥碗被她放在桌面,擦拭嘴邊的水漬,她似思慮許久後釋然開口:“跟我去一個地方。”
“何處?”丹青分了一抹目光於她。
“一處隱蔽的地方。”
四方明光乍亮,唯頭頂上處卻是一片陰雲,似是暴雨在之中醞釀。
兩道素白之影在林中不慌不忙地走著,飛鳥時而掠過上空,嘰喳做樂。
“還有多久?”丹青問道。
“馬上了。”花無凝纖指撩動眼前的白紗,她戴著丹青的鬥笠,有些遮擋視線。
再行不過一刻,出現了一家熟悉農屋。
屋外正有一個農婦收拾衣裳,看見走來的兩人面露疑惑,“兩位這是有事嗎?”
“好久不見。”花無凝掀開白紗,露出淺淺笑意,又將白紗放下,“我又來叨擾了。”
“是你啊,”農婦欣喜於面,“這天要下雨了,你們趕緊進去坐著吧。”
“謝謝。”花無凝道謝著,帶著丹青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