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不是好的。”柳蘅擰眉,“您要看嗎?”
“走,看看這個朝大人備了什麼厚禮給你。”花無凝倏爾起身,挺立身板,傲然神姿。
“那便看看。”柳蘅也不多擾,跟在花無凝身旁,對著嬋荷道:“將東西抬進來吧。”
“是,公子。”嬋荷退了下去。
兩人站在院中,沒過一會兒,嬋荷領著兩個奴僕,他們擔著一箱子,走進了院子。
“公子,這就是。”嬋荷語落,奴僕將東西放下。
花無凝看看這箱子,箱子上面印著一些圖案,看起來確實是用了心,備的禮。
“開啟。”柳蘅說道,旁邊的奴僕動手將箱子開啟。
這一開,柳蘅溫和之容霎然被冰霜侵染,花無凝也面色不善地看著這箱中之物,冷聲冷調,“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想裝。”
這箱中裝有一整套衣鞋,只不過是風月之款,放有床褥枕頭,顏色格外的白淨。
另外在旁邊放了一座小鐘,一把傘,跟一把利劍。
“朝辭啼…,竟是這般辱沒我。”柳蘅氣得聲音發抖。
一旁的嬋荷與奴僕低著頭,不敢出一言。
送風月之衣,不就是諷刺柳蘅不是個正人君子,此前還去春雪巷帶美人回來,又與人‘白日喧淫’。
鞋是邪氣縈身,黴運當頭;傘是勸人離散,各奔東西;枕頭本就有與人不和之意,他不僅送了,還送了一整套,還是白色的。
死人才會蓋白被…
朝辭啼這是在詛咒他死。
更別說鐘與劍這種本就不利的東西,這哪裡是送禮,簡直是添堵。
什麼晦氣送什麼,可真是他朝辭啼能做的事。
“你們先下去。”花無凝瞧著柳蘅逐漸泛紅的眼眶,對著嬋荷幾人說道。
“是,姑娘。”嬋荷偷瞄一眼柳蘅,覺他已經是氣到了極點,也不敢多待,領著另外兩個人就退了下去。
走到箱子前,將其關上,她溫聲細語,“不看了,阿蘅。”
“我只不過與他爭執兩句,他便如此羞辱…,”柳蘅低垂下頭,“主…,我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是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不要置氣。”花無凝安撫著。
柳蘅一路升官至此,風骨清傲,高風峻節,鮮少有人會對他出言不遜。
即便是他壞了兩三次規矩,也只道是人之常情,不會有人如此不敬。
他朝辭啼這次送的這份禮,也著實讓柳蘅怒意泛起。
“若是隻辱沒,我並不會如此。”柳蘅換出氣,他眼尾尚有緋意,“他不應該送那些挑撥離間之物!”
聞言花無凝先是一愣,而後眼底劃過一絲嘲諷,她輕笑,“又不會是真的,不必如此。”
“…我要將這些東西通通燒了!”柳蘅發狠,他轉進屋內拿出火摺子。
“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賬?”花無凝處於一旁,看他跑進又跑出。
火摺子被吹燃,柳蘅開啟箱子,將火摺子扔了進去,再將箱子重重關上。
“他送我這些東西時也未有顧及,”柳蘅理順跑亂的衣袖,“我若不燒掉,豈不是仍他辱沒,此後他定會變本加厲。”
“您覺得,我這麼做不對嗎?”他看向花無凝,輕言細語卻也有幾分委屈。
“沒什麼不對。”花無凝瞧著冒煙的箱子,“既然送給你了,就是你的,該怎麼處置,朝辭啼也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