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兩人將心徹底放平,朝辭啼忽然停步,臉色驟然一冷,“誰在裡面?!”
柳蘅一震,壓住驚色,“朝大人你在說什麼?此處不就你我二人?”
未管柳蘅所語,朝辭啼徑直走向裡屋,屋內花無凝眸光暗下,手指握緊。
“朝大人!”柳蘅猛得攔在朝辭啼面前,擰著眉,“我已說了無人,您要硬入,我便是不允的。”
一抹冷意在朝辭啼眼中掠過,他揚揚頭,“柳大人不善武功,朝某明顯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呼吸聲,若是有賊人藏於裡屋,待朝某離去欲對你下暗手,那朝某也是難辭其咎。”
話音剛落,他作勢往裡面走。
“朝大人放心,我這府邸還不至於進了賊人都不知道。”柳蘅不退分毫,站立不動,“若真有,那也是我倒黴,怨不得朝大人。”
朝辭啼不由得眸色加深,他義正言辭,“身為朝廷重臣,關切每一個同僚也是朝某之責。柳大人,你現在身肩重擔,若是受了傷,出了意外,即便是你不想為難朝某,陛下也會斥責。”
“朝大人,這是我的府邸。”柳蘅收起那份溫良之態,隱隱有生氣之相,“即便是你,不得我的應允,也不得進。”
“柳大人這是想包庇賊人?”朝辭啼眼神倏爾銳利,“近日錦衣衛正在找尋一位罪人,朝某覺你不會想擔上此等罪名吧。”
朝辭啼語調徐慢,卻透露出一股強勢威脅之意。
聽懂朝辭啼話中所含,柳蘅未有退讓。
兩人僵持不下,凝澀之氣縈繞在兩人之間,朝辭啼目光越發寒冷,卻還是勾出了一抹笑,正欲開口,屋內傳出一聲輕哼。
這聲輕哼不止讓朝辭啼嚥下話,柳蘅也失神片刻。
就這麼一瞬,朝辭啼將柳蘅推到一旁,自己大踏步走進。
柳蘅回過神,緊跟著要攔下朝辭啼。
可不曾想,朝辭啼只是在裡屋口站了一會兒,便退了出來,神情不悅,語調卻是戲謔,“柳大人清風明月,所做之事可謂天差地別。”
柳蘅站於朝辭啼身前,他往裡面一瞧便也知曉了緣何。
裡面帷賬放下,床內躺了一個人,青絲散亂,側臥而眠,雖見不到真容,卻也知道這是一位女子。
加之床下有散落的衣衫,怕是再不明白,就枉為人了。
“朝大人!”柳蘅徹底黑下了臉,“我是人,不是神仙,免不了落俗。”
“現在您滿意了。”
“是我唐突了。”朝辭啼離得遠遠的,似是嫌棄地拍拍身上的灰塵,“還望柳大人不要置氣。”
柳蘅側身,冷哼以對。
“為表歉意,朝某會備一份厚禮送至貴府。”朝辭啼說道。
“不必!朝大人的東西,我可要不起。”柳蘅深深吸氣,像是被氣狠了。
“一份禮而已,”朝辭啼揶揄而論,“莫非是不想要禮,而是其他之物,比如春雪巷的美人…”
“朝大人!你別欺人太甚!”柳蘅冷聲而語。
“柳蘅柳大人這話就說的不對,”朝辭啼也寒意覆面,“欺了你,你又能如何?又敢如何?”
柳蘅靜默一瞬,“朝大人好自為之。”
“柳大人不必相送。”朝辭啼轉身往門外走,“不用擔心,禮會按時送到。”